初春的关中春寒料峭,大地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休眠,还在等待机会好绽放它多姿多彩的身材。
灞上还是空旷一片,在田地不远处的小河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单薄少年正眼神忧郁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是的,他有足够的理由使用忧郁这个词,少年名叫李非,家住国际庄xx区xx路xx花园,三天前赶去成人自考的路上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撞上,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问过自己的便宜老爹才知道,过了年之后就是武德十年了,武德九年听说过,没听过有第十年的。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水线教学产物而言,贞观这名字如果还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话,那李非十几年的学就算是喂了狗了。
天啊,这么奇葩离谱的事情居然会发生,而且还是在自己身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非郁闷的捡起身边的小石子,咒骂了几句,狠狠地扔了出去。“咕咚”一声,石子落水,恰似李非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水面荡漾起层层的波纹,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李非眼前闪现。老婆的脾气还是那么的暴躁,儿子还是那么让人担忧,爱唠叨的母亲还是在喋喋不休,往日令他有些反感的画面现在看来亲切无比,李非再一次泪流满面,原来自己的小家竟是那么的温馨,可惜啊,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遥望远方的群山,李非第三次嚎啕大哭。
生活还要继续,肚子还要吃饭。当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时,李非才从回忆里醒来。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三天里他就没有吃饱过。原来武德九年就是这样个存在,明年不出意外就是贞观元年,唐朝刚刚坐稳天下,还有多如牛毛的土匪、山寨甚至叛逆。这片土地并不太平,老百姓也只是刚刚能活着而已,相比于隋末乱世来说,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李业幽幽地叹口气,眼泪还是等吃饱饭再流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天色不早了,李非站起身揉揉扁平的肚皮,一步一挨地往家走。
李非所在的村庄属于灞上地区,这里离帝都长安并不远,向西也就四五十里路程。依终南山傍灞河水,自然环境非常优美,后世的李非曾到这里旅游过,那时的环境虽然也很好,不过到处都是人工修改的痕迹,如果不是白鹿原这个名字,李非觉得也不过如此。
双水村是个小村子,全村也不过一百余户而已,可这在大唐初年算是中等的村落了。经过隋末战乱,人口凋敝,十室九空,丝毫不比汉末三国的情况好多少,不少地方还是残垣断壁,焦土遍地。
“爹,娘,我回来了!”李非有气无力地跨进院门,说是院门,其实就是个破栅栏。
“回来咧,去给你娘搭把手,今天咱家要吃肉咧!”李非老爹正在劈柴,见李非回来,高兴地用衣角抹抹脸上的汗水。
李非眼中闪过兴奋的亮光,神马,终于要吃肉了,老子就知道,守着野味满山跑的宝地便宜老爹怎么会想不到打几只野兔下个饭呢,我就说嘛。
李非听到有肉吃,顾不得有洁癖的臭毛病,连手都不洗,兴冲冲地跑到了灶台边,老娘拿着勺子正小心翼翼地搅着大锅,一阵淡淡的肉香飘来,李非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老娘今年三十余岁,整日的操劳使她偏黑的脸庞已经挂上了密密的皱纹。见李非小跑过来,一脸慈祥的笑眯眯地说“急啥咧,肉又跑不了,来,尝一口熟了么”说罢舀起一大勺肉块就往李非嘴里送。
李非正待张嘴咬下,无意识地瞥了一眼锅内。只见满满的一大锅汤水里,除了几个小小的肉块之外剩下的都是绿绿的野菜,还有十几个面片子。
李非愣了下,转眼间便明白了。伸出手捡起一个最小的放嘴里嚼了嚼,吧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