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探囊取物,一匡江湖,只在朝夕之间。此时夜龙出现,喻剑室天下,刀将陨落,此乃大吉之兆啊!”
龙昌苗归至庄中,终日眉头深锁。苦恼于家族二十几名孩童中,并无天资出众之人,而凡庸愚钝者,倒是不少。他长叹了口气:“罢了!也许……掌天下势者,并非我家,而在别家。只是,家族之兴又该待至何年马月?”
他又长叹了一声,才幽幽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家族孩童一律集中习武,由十二长老轮流教授轻功、内功、步法、剑术等,同时留心观察孩子的天资悟性。”
逝者如斯。
对于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时间总是永远不够花。
钱花完了,可以再挣。
而时间呢?
时间一过,就永不再回来。
青丝……
白发……
白发还能变回青丝吗?
又开春了。
春天仿佛在安慰每个人:“我又回来了,只要你活着,就有春天。”
活着……
呵……
五十九岁的春天还是五十八岁的春天吗?
生活中充满了假象,连春天都是这样虚伪。
也许……并不是虚伪。
也许……只是肝肠寸断的安慰。
也许……春天只是在安慰他自己。
孩子们练剑的声音随春风飘来,飘散在花园里。龙昌苗不由自主地往练武场行去。
他微笑着,这就是龙凤山庄的未来。
他苦笑着,这就是龙凤山庄的未来。
忽然,只见练武场上,龙五爷自阵列里拉出一个孩子,一巴掌重重掴在他稚嫩清秀而冷漠呆滞的小脸蛋上,同时骂道:“猪脑子,比猪脑子还蠢笨,真是‘绝世猪头’。”骂完又抬起手,似乎还需再打几巴掌,才能勉强消去心头怒火。
龙昌苗一惊,大呼:“住手!”随即纵身一跃,落身场中。司马旦也纵身一跃,落在他身后。
他瞪着龙五爷,龙五爷垂头低语道:“三哥。”
龙昌苗移开视线,俯下身轻抚孩子稚嫩的脸颊,只见脸颊上印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他柔声问:“痛不痛?”
孩子也不答话,仍是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龙昌苗转头质问道:“洵儿犯了什么错?为何出手如此之重?”
龙五爷怒气未消道:“此子整日心不在焉,呆若冬瓜,两个月来,一式都没有学到,诸门长老都束手无策,说他是‘绝世猪头’。我看也是,若人人如此,如何能光耀我门楣?看来不给点教训是行不通了。”
龙昌苗一怒大喝:“似你这般教法,就行得通了吗?依我看,不出半年,我山庄上下所有孩子都给你打绝了。到那时,门楣便光耀了。”
龙五爷垂首,不敢再发一语。
“何况,”龙昌苗柔声道,“洵儿命苦,如此年幼便无父无母,心中难免悲伤,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作为长者,当多加关怀才是,切不可再增其伤痛。”
龙五爷懊悔道:“是。”
江湖传言,夜龙已出现在东南一线谷一带。
“夜龙出现,天下必变。家有神童,当持宝剑。”
各门派、世家纷纷采取行动,这可是翻身的唯一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夕阳山庄。
万雄天轻抚着刀锋,他的眉头也紧锁。
刀,仍旧雄壮锋利;人,也正当壮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