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想,是心下还有对世间奇迹的幻想,才会喜欢那些明亮清透的光。卖冰激凌的机器总是漂亮的方块招牌矩阵排列在眼前。就像浮在机器上的缤纷水果。亮灯在透明玻璃后撑起平亮的图案,总觉得光晕开来的界面既生分又妥帖。不带一点儿冒犯地端正地站在我眼前,像童话里的皇家侍卫军。
其实明明不爱这个时间,却偏偏对这些隐忍的坚持者有所迷恋。
在寂寞的异乡,它们给我足够的理由在无人的街角停留,无须对谈就能沟通。而四方矩阵总是让我觉得镇定,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存在缺漏和弊端,都那么光明正大地依迹而行。没有险恶的作弊,也没有别有用心的不规矩。记忆中曾经在繁忙的城市提着几袋子米粮零食辛苦穿行,在肮脏的走道和混乱的鸣笛声里挤上电梯,去寻归处。因为拿捏不准的口音和属于异乡的水土气味甚至不愿开口,整个城市的繁忙与疏离往往像是针尖在扎着我心口那块被憧憬吹起来的气球。但每当走出电梯,在昏暗的走到看见对面大厦外规矩排列的阵灯,细细数着没有哪个落脚点的灯会因为故障黑掉时,却总发现,对面那一排光亮,仍那么规矩而顽强的亮着。
不偏不倚也不曾不合时宜的垮棚,所有的亮点都本分地组成一张普通的画卷。总在我眼前。
电子的,机械的,或者别人说的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因为它的规矩有序、明亮又坚持,却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仍然保留着秩序的空间。
这空间反而让我觉得安全。
就像人来人往的箱根温泉,走失了,只好站在最初约定的地点漫无时间地等。世界落落冷清人来人往,我是不合时宜不知去向的小孩,带着浑身不自在站在角落,既不知等待有无作用,又无法不等待。什么是我的挡箭牌?只有那些永远会会用的机械们是我的挡箭牌。是一个孤独者在街口发呆时永远的对手戏扮演者,是一个永远能够自说自话的理由。
多希望这世界都是这样简单的好因果。投进去的分量换成明码标价的回馈,二十四小时站在你的身边,不耽搁,也不过分亲热。有最简易的灯光把平板的世界衬成一团团温亮。等人烟都罕至,精神都疲惫,无人会打起精神在夜半时分卖给我一杯温暖茶水,可是自动贩卖机都亮着。冥顽不灵如我,哪怕无人问津也坚持地站着去履行世界教我的准则。总会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交流障碍者需要递一杯温暖或者多一束光芒,又无须询问话语。”
看文风,就知道写下这些话的人,是个妹子。一般说来,只有妹子才会有这种细腻的感情触角和文风,只是,张子言想不来这个作者的名字了,只是隐约记得,她的名字确实是挺长的。
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张子言其实还挺有感触的,毕竟女生文字的魅力就是在这种地方,总是能够用柔软细腻的文字,触动心灵的某个角落,让人产生精神上的共鸣,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
然而人总是要长大的,有些文字,只有在某个阶段和年龄,才会有感触,也许以前觉得很有感触的文字,到后来就会发现,那些文字看起来挺矫情的。
某个被说拜金和身高感人的富豪作者,早年的文风就很矫情,明明不是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偏偏在他的笔下变得非常严重,似乎那会要了他的命。
张子言还记得自己有短时间里,非常喜欢那个作者的文字,觉得那个作者写的东西,简直美极了,字句都是精华,文笔也华丽到没朋友。
曾经看过一篇小说,也是那个作者写的,讲的是一个男的,去北京读书,遇上了一个很喜欢的北京女孩儿,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年。但是毕业之后,那个男孩儿就要回到上海了,两个人可能就这样,不得不分开了,仅仅因为户口问题,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