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易山悠悠转醒之时,他惊喜发现自己停滞了数月之久的修为竟是连跨三重天,直上五境一重天。细数这些时日他的遭遇,绝境本就是激发潜能的绝佳方法,又有那三里石阶锦上添花,突破也便不足为奇了。他面色一喜,刚一起身,便发觉不远处有一人负剑而立。那人一身白衣,腰悬一枚玉佩,乃是难得一见的蓝田暖玉。再看那人面容,竟是一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貌美女子。李易山拱手道:“在下李易山,无意闯入此地,惊扰阁下清修,还望海涵。”曹清卿道:“掌门想要见你,随我来。”说罢不待李易山回答,转身便走。李易山略微错愕,却是连忙跟上。
老掌门正与倚剑堂中提笔书画,见得李易山进来,他开门见山:“敬唐李家嫡子,为何会出现在这距离开封有着数月行程的剑山?”李易山看着老掌门,只觉得眼前并非站着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而是横亘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当即拱手,一五一十将事情完整叙述一番。他心中也有较量,深知眼前这位掌门若是想要杀人夺宝,只怕李家也无法为他复仇,不说此刻李家几近身陷囹圄,难以自持,便如那掌门所说,开封距此路途遥远,待到李家得知此事并遣人来此,也已无济于事。
听完李易山的叙述,老掌门道:“剑山地处偏僻,更有护山大阵,旁人不说难以寻至,便是尾随至此也无力来犯,你可安心歇息。”说罢,老掌门对着曹清卿吩咐了几句,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曹清卿示意李易山跟着自己,便再度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李易山躬身辞谢,亦是跟了出去。
益州转瞬便到,临近城门,穆年翻身下马,牵马而行。但凡大城皆有不得纵马行街的规矩,若是有人犯了禁,城卫便会闻讯而来,将你制服押入牢内。纵然少年此时已有四境修为,也不愿轻易犯禁,这益州虽不如洛阳开封这般繁华,却也算得上是大城了,更何况当年墨邪执掌益州暗面,与朝廷分庭抗礼。故而益州城内尚武成风,延续至今。正因此地民风剽悍,故而外来之人鲜有能长久居于此地的,往往不过数日便会落荒而逃,另寻他所。
入了益州城,穆年尘封的记忆便开始渐渐显现,仅仅二十载,益州的变化并不明显,除了相较以往变得愈加繁华以外并无多大差别,民风依旧凶悍,不时可以见到有性情剽悍的妇女一手叉着腰一手提着擀面杖,与人隔街对骂,其夫好言相劝良久方才歇火。少年轻车熟路来到一间门面装饰十分普通的客栈前,客栈地处偏僻,虽然规模不算太小,却是门可罗雀无人光临,掌柜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坐在柜台后悠闲看着,两个店小二正拿着不知哪里得来的古旧骰子摇得起劲。此时正值炎夏,店小二估摸着是热得慌了,皆是光着膀子,翘着腿,许是太过投入,竟是连来了客人都没有发觉,难怪生意如此之差。少年并未理会店中掌柜三人,径直牵着踏云去了马棚,这马棚倒是打扫得颇为干净,只是与店中一样,古旧而简单,仅能容下四五匹马罢了,马槽中亦是空无一物。少年并不意外,只是取出自己先前在亭中买好的马料置于马槽,嘱咐踏云好生歇息不要乱跑后,便一路来到前厅。
直到此时店小二才发觉有人来到,并且招呼也不打就去了后面,于是便有一位生的五大三粗,浓眉大耳的店小二站了起来,道:“嘿,小子,你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不知道后面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吗?”少年面色淡然:“你们摇骰子摇得起劲,我就自己去后边把马栓了。”说着少年伸手在桌上抹了一把,这桌子看上去虽破旧却是十分干净,没有半分油腻,同样没有半分尘埃,想来虽然客人不多,店家却也没有懈怠半分。于是少年便选了一处靠内的座位,伸手一招,鸣蛇饬便自他袖中缓缓游出,静静盘在桌上。
本欲发作的店小二见了这条怪蛇,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些发毛,一时间竟是不敢上前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