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功夫后,少年被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是十多名蒙面人,皆着黑衣,手持各式剑,不发一言持剑便刺。少年目光一寒:“区区剑侍也敢在我面前嚣张?”手中拔岳剑出,一改往常剑不出鞘的习惯,锋锐无匹,厚重朴实的拔岳划出一道道弧线,江潮呼啸间,十几名剑侍便在少年剑下化作袅袅青烟。少年冷哼:“只是几名无名无姓的剑侍也想阻拦我?”他并未归剑入鞘,而是背负起拔岳剑鞘,只手仗剑朝前走去。只见方才少年所站之处,有两道剑痕若峰岳一般横亘。
剑冢深处,有一柄剑斜斜插在峭壁之上,剑穗低垂。忽的,剑穗无风而动,隐约间有空灵声响起:“山河自有葬剑处。”此时,少年已是手刃近四十名剑侍了。剑侍乃是经由剑冢之剑的灵气汇聚而成,并自发守护剑冢的灵体,并非活人。剑侍有强有弱,世人曾将剑侍分成四等,丁等最下,甲等最上。少年如今所遇均是下等,实力在一境到二境之间,虽然对少年构不成大的威胁,却也能大量消耗少年体能,再加上此前少年因悟出第一步剑步而消耗颇剧,此番杀伐过后,少年已是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了。
蓦然间,少年抬头,正看见一柄古朴之剑斜插于峭壁之上。少年额顶黑芒一闪而没,却见少年归剑入鞘,脚下对着峭壁一踏,竟是就这般顺着峭壁而上,仿若拾级。只是转瞬间,少年便顺着峭壁来到了古剑之旁,只是此刻少年的面色也是异常苍白,看样子已是摇摇欲坠。少年右手飞速一抹,将古剑剑柄处的剑穗摘下后,迅速回落,稳稳落地。落定后,抬头再看,那古剑竟是就这般化作粉尘消散于天地间。少年看向手中那藏青色的剑穗,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空灵的声音从藏青剑穗上传出:“好久不见,如今的你可真是弱小呢。”少年轻笑一声:“聒噪。”藏青剑穗说道:“这一世便是要赎十世罪了吧。你要如何?”少年说道:“待我重登尊者之境时,便是我赎罪之日。”剑穗沉默片刻,轻叹:“你竟准备走那条路?”少年不答,只是说道:“我要山河录。”剑穗沉默良久,终于说道:“也罢,这是你的路,我不便干涉,我会看着你走完这条路,无论是身死道消,亦或是证道登极。”少年轻声说道:“有你这话便可。”
少年席地而坐,努力回复自身体力,方才他将剑步一施展到了极致,才能从百丈绝壁之上取下这条剑穗。这剑穗乃是用青龙颈部之鬃炼制而成,将其佩戴于剑上,可以平添持剑者所用剑术三成威力而无需多余的内息消耗,并且可以润泽持有者,使其所受伤势能够更快恢复,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少年知晓,这剑穗既然愿意在自己面前现身,自然是依然认可自己的,从方才它的言语中也可得知,那剑穗必然知晓山河录之所在,甚至有可能它便是守卫山河录之灵也说不准。即使如此,少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争分夺秒恢复自己,只怕前方拦路的剑侍少不了,实力必然也不会低。
“山河录乃是仅次于河图洛书的上古天书,其修行难度极大,甚至凌驾于河图洛书,凡是修炼此法之灵,无不是落了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即便如此你也一心要学?”剑穗突然如此说道。少年睁开双目,轻声说道:“你可知何为罪瞳?它对我而言既是负担,也是希望,若是没有罪瞳,纵使给我滔天的胆量我也不敢起半点心思打那山河录的主意。”剑穗沉默,良久后又问:“你何时开眼?”少年苦笑:“若按普通养气之法,只怕要行至三境才能开眼,提前半分都有陨落的风险。若是换作山河录,应当可以提前不少,且尚未睁开的罪瞳还可以替我抵下部分山河录带来的伤害。”
休息了一炷香时间后,少年起身再度前行,剑穗告诉他,山河录便记录在前方一方石碑之上,石碑被霸下背负,或者说是那只霸下被那刻有山河录的石碑镇压于此,再无脱离可能。前行之路并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