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村室见到叶狰的,那时他牵着一条大黄狗,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黄狗就趴在他的脚下。
叶狰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头上抱着一张青色苗帕,遮盖住了自己的白发。
他的个头看起来不小,而眼神显得有些疲惫,总的说来,其实与普通的农民没有太大差别。
叶狰似乎很有威望,让谢书记先出去,谢书记就猫着腰出去了。
他让我坐下来,给我说:“你爷爷去世的时侯,我正在四川峨眉山重阳子真人那里闭关,出来才知道这个噩耗,已经是两年后了,这些年我也没能追查到凶手,十分抱歉。”
叶狰一直想找我,但是我远在上海,他没有文化,对现代化的东西也不懂,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只好拜托谢书记打听我的消息。
叶狰并没有我想中的那么严肃,接着问了我这几年的情况,孤生一人在上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之类的。
叶狰说他自小就是个孤儿,是我爷爷对他像亲生孩子一样照顾,他才能活到今天。如今我爷爷去世了,要是我有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尽管去找他帮忙。
我听完不由得一阵感动,叶狰是我爷爷的第一代弟子,算起来现在也已经快九十岁了,爷爷的第一代弟子中,大都在爷爷死前就已经去世,剩下来的寥寥无几,花苗鬼师秦立秋算一个,但也在六年前惨死,现在苗疆活动的鬼师,大都是我爷爷的徒孙那辈。
苗族鬼师到头来都逃不了孤、贫、夭三种结果,我猜叶狰晚年过得也不太好,但还是想着要报答我爷爷的恩情,实属不易。
我大概给叶狰讲了我现在的情况,让叶狰不必担心,我也不再是小孩。叶狰这才点头,接着开始给我讲起正事。
“老师最后一次送阴灵去云南大会时,绕路到了四川,将一些东西托付给我,多年来我都想把它转交到你的手上。”说着,他就从旁边的背篓里拿出一个包裹来。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外面包了好几层布,看得出叶狰把它保管得很好。
叶狰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给我看,里面一共有两个东西,一个半米长的山羊骨头和一个橙黄色的玉佩。
那山羊骨头我认识,是爷爷曾经用过的法器,而这个玉佩却实在想不起来。
我拿起玉佩看了看,玉佩比大指拇要小一圈,中心是空的,橙黄色的玉石下面,包裹着一个狭小的白色空间,而这层白色又组成了一个图案,看起来有些奇怪,我觉得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叶狰说:“这个玉佩我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应该是老师去世前不久,特地为你赶制的,既然如此,那一定有它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点点头,将玉佩收起,又拿起那根山羊骨头看了一会儿。
在我的记忆当中,这根山羊骨是爷爷生前随身必带的法器之一,之前他也没有给我讲过这骨头的来历,不过小时候听村里面的老人说,乌江大战之时,爷爷就是用这根骨头打得八厅鬼事屁滚尿流。
这骨头对爷爷来说意义非凡,如今肯把它留给我,看来的确有让我继承他衣钵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就问叶狰:“叶老师,爷爷还留有什么话给我没有?”
叶狰摇摇头:“当时老师走得很急,没有和我见面,这两件东西,也是拖重阳子真人转交给我的,临走时没有留下其他话。”
不过叶狰也说,我爷爷生前是个严谨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认为,当我看到这两件东西之后,就能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觉得有些道理,但是爷爷把他生前的法器和一块玉佩寄给我,除了让我当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