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春蔓夏荷小心地搀扶着楚韵回到了室内。
坐在榻上,楚韵缓了许久,才将诸多情绪压下,一开口,嗓音却沙哑得可怕,“春蔓——”
屋内伺候的人都吓了一跳。
春蔓几乎是一步蹦到了楚韵面前,“主子,你这是怎了?”
咳了几声,再开口,“无事。”依旧沙哑,楚韵有些发蒙。
夏荷说,“奴婢去找大夫!”说完就匆匆跑出去了。
秋梨跑去沏茶。
天色已晚,主母屋里的丫鬟却四处奔走,行色匆匆,没片刻,就惊动了阖府的人,就连准备歇息的燕青瑜也披衣匆匆前来。
“母亲!”孩子吓得脸色煞白,“母亲哪里不好?”
楚韵看见他,心神一定,沙哑道,“别怕,母亲安好。”
燕青瑜满脸担忧,“母亲——”
“有些上火,多喝些水就好了。”说着一抬眼,就见夏荷进来了。
夏荷苦着脸,“宵禁了。”
楚韵一笑,“别折腾了,我这是急火,败败火就好了。”
秋梨端了败火茶来,苦得楚韵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燕青瑜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像是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楚韵被他看得心软,喝了几盏败火茶,便让孩子跟着自己歇息了。
半夜惊醒,就见孩子的小手正紧紧攥着她的被角,楚韵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春水,小心翼翼起了床。
摸索着坐到了梳妆镜前,楚韵板正着腰静静坐着。
晨光熹微中,楚韵看到了铜镜中的人,一张昳丽的面庞,面无表情也不损丝毫艳色,她缓缓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呢?这一世本就是多得的,何不活得恣意畅快些?
春蔓掀帘进来,见到正坐在梳妆镜前的主子,吓了一跳,“主子!”
楚韵转头笑道,“小声些,别吵到瑜儿。”
声音依旧沙哑,但春蔓觉得自家主子精气神儿很好,不由跟着放轻了声音,“主子要梳洗么?”
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孩子,楚韵摇摇头,“不了,陪我去花园中走走,等瑜儿醒了再梳洗罢。”
浴房就在床榻的后面,虽隔着木板,但洗漱时有些声响,会吵醒孩子。
披了外衣,楚韵就带着春蔓往后花园去了。
寒冬已去,初春的萌芽静悄悄在泥土里孕育,兴宁伯府后花园中已能初窥初春的踪影。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荷塘边上,楚韵站住了脚,兴宁伯府的荷塘比之楚府的荷塘要大上许多,还有一座小拱桥。
“春蔓。”楚韵突然开口。
春蔓应声,“夫人。”
楚韵侧身看她,笑起来,“出嫁前,我曾和你在荷塘边这样说过话。”
春蔓笑起来,“是呢,当时奴婢叫您小姐,如今却喊您夫人了。”
“我那时说我要悼念一下,你可还记得?”楚韵看向荷塘。
春蔓点头说道,“记得,那时奴婢吓坏了,夫人您因落水险些丧命,将阖府的人都吓坏了,当时您站在荷塘边说要悼念,真的将奴婢吓坏了。”
楚韵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春蔓,你帮我办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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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远远地传来了夏荷的喊声。
楚韵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