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问话记录2
“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解家保姆张婶全名叫张翠花，个子不到一米五，脸上有一大块很大的红斑，手很粗糙，精瘦干练、看起来应该是个手脚麻利的女人。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一直低着头，手指不安地在衣角上缠卷。
“你觉得有些意外？”张利军问道。
“是的，”张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现在都不敢相信，老板怎么说走就走了。”
“解福泽之前有过自杀？”
“自杀不是这一次了，每次都抢救过来。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走了，让人猝不及防。这几天他一直说他的死期到了，早知道做点预防。”
“你们当他说疯话？”
“他这些年说得太多了，我们习以为常。”张婶点点头，“他昨天还吩咐我赶紧把他的寿衣做出来，他说他想穿着我做的寿衣入土。”
“他是执意求死？”
也不等张婶回答，张利军换了个话题，“你在他们家主要做什么工作？”
“活倒是很清闲，也不费脑子。”张婶回答道，“主要是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照顾老板的饮食起居，还有就是他出去散步时看护他——太太倒是不用我照顾。”
“晚上你在他们家住吗？”
“我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晚上回家住。”
“那你是怎么到解家做保姆的？是解福泽主动聘请你的？”
“是的。”张婶点点头，“我是八十年代嫁到这边的，那时候我和我男人生活很艰苦，老板同情我们，叫我来他们家做事。一转眼间，我到解家做事也有三十年了。老板待我不薄……”
“说说你老板发病的情况？”张利军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老板的病是几十年的老病了，今天他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张婶显得有些动情，“早几年他就一直在说，老天爷要收他，他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在他们家这么多年，说没就没了，还是没办法接受——他们解家的人太可怜，命都不长。”
“命都不长？”
“村里人说……”张婶吞吞吐吐道，“村里人说解家碉楼风水不好、有煞气，凡是在里面住过的人都不得善终。”
“有这么回事？”
“唉！”张婶欲言又止，“很多东西说不清楚，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
“命中注定？”张利军说道，“三十年了，你没有考虑过另外找一份工作？”
“在一个地方干的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我这样子找个工作也不容易。”张婶哽咽了几声，转过身去用手擦了擦眼角。“老板是个好人，待我亲如兄妹。他给我开的工资是外面的两三倍，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外面哪能有这么好的老板？以前家里老伴多病，老板把我们看病的花费都包了。去年老伴死了，我们没有孩子，我一个人也没有去处。再说我身体也越来越不中用了，除非解家不要我，我哪里舍得放弃这份工作。”
“可是，你就不怕？”
“我不怕。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板怎么对待我和我的家人，我就怎么对待他。老板对我和我家人的，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问你，”张利军继续问道：“你在他们家这么长时间，解福泽和妻子冉美玲以及他儿子解海涛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吵架？”
“很少。”
“也就是说有过？”
“是有过吧，谁家没有一点小矛盾。”
“因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