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是叛变了,而是事情败露了。
荔非元礼看到自己的老乡已经气绝身亡,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瞪大双眼看着我,似乎在跟我做最后的确认。
“他死……”了
我用口型跟荔非元礼说,还没说完,一个充斥着得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李将军,荔非将军,两位别来无恙啊!”一个长着络腮胡、身材高挑但十分纤瘦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他穿了一身缺胯袍,连铠甲都没有穿,一副饭后漫步、路过的悠闲样子。
但是这个人我认得,他就是史朝义——他和他爹史思明长得一毛一样。
但是他不是应该在汲郡么?
什么时候跑到邺城来了?
“李将军是不是在惊讶为什么会在邺城!”史朝义似乎早料到了我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我这不是来迎接住诸位将军的么?”
看到我并没有搭理他,他继续说:“家父素来和小侄讲述诸位将军们的丰功伟绩,小侄一向十分钦佩。”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和诸位将军畅饮交谈,值此机会,特备下浊酒,还请将军赏光。”
“你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荔非元礼追问。
“荔非将军此言差矣。”史朝义说,“李将军用兵如神,布阵行军出神入化,岂是小侄可以揣测的?”
“是家父觉得,诸位将军在邺城下驻守了近一载,如今大雪封路,不可能再继续无所作为。”史朝义说,“特命小侄加以提防。”
史思明那个老狐狸果然早就猜到了,我们会趁夜色突袭,老早就设下了埋伏。
我观察了这一会儿,发现他们最多也就两千人,和我们不相上下,打赢的概率非常大。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李光弼和郭子仪那边儿;整个叶城驻守的将士也有近两万,再加上史朝义又带兵支援。
他们就带了五千不到的人——突袭当然是人越少越好,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抗衡,甚至这个时间里已经遭遇不测。
邺城之战注定是要以失败而告终的,只是代价太惨烈了些。
我一直主张不改变历史,只是某个个人的身份参与到这段历史中。
现在想要改变历史,却发现即使我极力主张改变,也没办法改变大趋势。
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当权的局面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萌芽。
而且,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最高决策集团虚弱无能。
李亨在安庆绪逃至邺城一年后才展开围攻,可谓养虎遗患、贻误战机;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召唤援军以及休养生息。
第二点,李亨召集九大节度使、发兵二十万,可以说是押上了全部的家底。
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居然不设置元帅,找了一个宦官过来担任最高领导者。
没有统一的元帅指挥,全靠我们几个老头儿彼此商量意见;既浪费了时间还拉低了效率。
兵家最大的忌讳就是行军打仗中不设置元帅和物资补给跟不上。
很“幸运”的,李亨把这俩都占了。
邺城久围不下的情况下,后勤保障极差,造成粮秣不继,军心不稳;段秀实虽然往来运送物资,但是物资的数量根本没办法供给二十万人。
本来安庆绪和史思明闹翻了的时候,就应该乘胜追击。
但是他只顾收复长安和洛***本不考虑斩草除根的事情。
其实,也确实没时间考虑。
大唐疆域上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