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铃兰越走越快,我虽然比她迈步迈得大,也渐渐追不上她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跑了起来。
“三娘——!”我喊了她一声,“你慢点儿”还没说出口,没成想,不喊还好,一喊跑得更快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拔腿追了上去。
妹子到底是练过的,跑了一段路之后,我发现我居然追不上她;刚跑了两步,我累得气喘吁吁的了,人家还提前跑了一会儿,现在依然还在跑。
头毫无征兆地抽了一下。
我皱眉,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到了旁边店面的门柱上;撞得我眼冒金星。
我揉揉头,一抬眼睑,居然又看到了小时候的杜铃兰。
她正站在旁边,歪着头看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罗帕,拿着罗帕伸直了手。
我正不解,这时,我看到了我旁边站着的小男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跟“我”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小时候的杜展。
杜展一只手里攥着一个黄纸的小纸包,看起来是买了什么吃的东西,他的另一只手正摸着膝盖,隐约能看到他的膝盖上磕了个大口子、正在往外流血。
杜铃兰伸手把罗帕递了过来,小男孩没有接,杜铃兰干脆蹲下来,小心地帮他把血擦掉。
她从裙摆上撕下来一截布条,小心地把他的伤口包扎好,然后霸道地把杜展手里的纸包夺过去,打开纸、咬了一口;我看到,里面的应该还是那种胡麻饼,到底对胡麻饼是有多执着。
“那是给阿娘的!”杜展说。
“我只是替你咬它一口,都怪它、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杜铃兰一本正经地说。
我无奈地扶额;一半是因为头疼,一半是因为败给了杜铃兰的脑回路。
港真,没毛病,确实是咬了它一口。
“好了,我帮你教训过它了。”杜铃兰说,把吃光了的纸包递给杜展,“我等下帮你买几个听话的给五娘吃。”
真的要败给杜铃兰了,胡麻饼还分听话的不听话的。
“不用,我还有钱。”杜展说,“不是不给你吃,是阿郎说不许你再甜食了,都要蠹齿了。”
蠹齿应该指的是长蛀牙吧,话说这个饼是甜的?
那应该不是胡麻饼,多半是某种相似的烧饼。
“就吃一个。”杜铃兰一言不合就卖萌。
“不行……”杜展犹豫了。
“反正我都吃掉了。”杜铃兰嘟嘴,眨眨眼说。
“……”杜展明显被噎晕了。
我突然好想笑,杜铃兰这丫头的脑子也是没谁了。
你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么机灵真的好吗?
看到杜展说不出话来,她“扑哧”一声就笑了。
她把杜展拉起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她把杜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应该是准备扶着他走,可是杜展比她大上三岁,身材比她要高上十公分;结果就变成了这样,杜铃兰在前面、她扯着杜展的胳膊走……
可是杜展明显很配合,他稍微弯着腰,轻轻地把胳膊搭在她身上;杜铃兰一蹲下,杜展的胳膊还悬在空中呢。
我又一次觉得,某首歌里唱得真的很对。
“两厢情愿的幸福有什么错误,蛮不讲理的隔阻比绑架还要残酷。门当户对的世俗害了多少无辜,有情人不能眷属。”
如果杜展能和杜铃兰在一起的话,他们俩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可惜,杜展死了,杜铃兰也早有了婚约。
我甚至怀疑,杜展被人拐卖是一早设计好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