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心里却异常难过:是呀,这个年怕是要过得最拮据了,公爹给的两百块钱,给孩子买了套衣服和过年必须的用品,现在兜里剩下的钱,也只能买几块年糕了。至于鱼肉,那都是从爸妈家带回去,这还是过年么?她心里泛苦,脸上还是笑了笑:“你忙啥呢?那馆子店什么时候开张呀?”如果今天不是过年,她不会笑脸相迎,只想冷若冰霜。
“不知道,看大舅子怎么安排。我猜想他们这时也到我家来了,还是赶紧回家去陪陪他们。”王彩明不敢正视张琳的眼睛,他想问问吴鸣现在的情况,又觉得大过年的问这些不好,便笑了笑:“你忙先,我走了。”他说着很快就融入了人流里。张琳看着他忽闪地离去,心里不禁沉了沉:这是什么老同学,老邻居呀,见面连老公现在的情况都不会过问下,也真后悔当初帮他忙,还帮出自己的祸害来。要不然那会有现在这么窘迫的生活?也还多亏有公爹那二百九十二块钱的退休工资支撑着这个家,要不然真的不敢想象。
张琳中午像过小年一样地在老车站那过了大年。饭后杨瑾贤记起小女儿张华告诉过她,说二姐过小年晚上都没及时回家的话,便催促张琳快点回家:“今天是过大年,别又在外面乱跑,早点回家。老人家虽然吃不了什么,但也别只让他老吃什么挂面。把我起锅分出来的一些菜你带上,在家摆上,好歹还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过个年才好。”杨瑾贤说着又看了看大女儿:“你也早点回寺庙里去,晚了过索桥风大,别冻坏了自己。多听师傅们的话,要学会多照顾自己。”两人听了母亲的话,分别与张平、张诚和两位嫂子告别。到了三叉路口,张小英抖了抖肩膀上的包袱,停下了脚步看着妹妹,轻言细语道:“我每天都在菩萨面前祷告,希望他能早日脱离苦海。我宁愿折寿,也祈求他平安。”张琳扶住自行车听着姐姐说话,想回答,却又无语,只能摸了摸坐在车后面女儿的头,沉默地点点头继续听张小英说话:“明天是大年初一,你无论如何也要到地藏寺去烧烧香,祈佑他平平安安,保佑老人家健康长寿。明天是最灵验的日子,许多人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后,他们就会带着香烛去。有些上了年纪的,他们大多是在凌晨四五点钟去祈福,有些是上午十点钟左右。一些爱睡懒觉的,他们大都是下午才过去,那样是不灵验的。你还是带恬恬十点钟之前去吧,菩萨肯定会保佑他的。”
张琳看着姐姐满脸的虔诚,再次点了点头,勉强地出声:“姐,你也要保重身体,寺庙里清静寒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着要吴恬和大姨拜拜。吴恬将冰冷的小手摇了摇说完再见,两人便一东一西地离去。在经过引桥时,张琳不时地看看右边,她多希望戈国晖,这时会在东门的小巷子里出现,她不想和他去那快活,只想和他说说话,哪怕就是站着也行。是啊,一个女人在心里如此的空虚中,她祈求的是语言安慰,我们不能责怪她。因为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躯体,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个窘迫的家庭,她的确需要更多的安慰。
过完大桥,也没见戈国晖的影子。张琳心里忽地又有了种沉重的失落感:唉,相见时难别亦难,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刘健?这样对吴鸣会有伤害吗?在这样的环境里,吴鸣呀吴鸣,你叫我怎么办呀。她推着自行车想着,看了看女儿,心里又有了更多的想法:“恬恬,过完年你还是到大伯家去住吧,那里上学也近,这样爷爷也会和你一起去老党校住。”
“那妈妈你去干什么?”吴恬握着外婆给的小白兔奶糖擦了擦鼻子:“你不会又不要我了吧?”她说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不要妈妈走,我不要妈妈走。”
过了大桥,开始上县二中长长的斜坡。张琳喘了口气,见许多人都好奇地看着大过年的孩子在哭,便小声耐心地告诉女儿:“妈妈过了年,要去顺德挣钱供你读书呢。你忘了前天跟汪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