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家什也清晰的传来,披红挂绿的城墙上,站满了衣着华丽的乡绅,看来副阳周澈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防备。张懿冷笑道:“如果周皓粼此时知道,这些锣鼓是在为他敲打丧钟,不知为作何想?”
丁原心里充满了愉悦,一年多来,这颗扎在自己心头上的刺终于要拔除了,以后的并州仍然是他的铁打江山,心里也不禁有了些惋惜的念头,这周澈的确是难得的人才,能从达耶鲁鹿的进攻中敏锐了发现了扼制羌渠寇边的机会,而且能以一营兵力对抗对方六万大军而力保副阳不失,这可不是上一次吕布的抵挡,这一回达耶鲁鹿可是做足了准备,但仍然在副阳之下碰得头破血流,甚至落得了身殒当场的结局。可惜了,他是袁氏的人,否则该有多好啊!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晃而过,丁原自失地一笑,自己从来都不是理想家,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主义者,迅速将心情调整过来,打量着不远处的副阳,历经战火洗礼的副阳已不复当日的雄伟,残破的城墙昭示着当日战斗的残酷,两座卫堡几被填平,现在仍然没有来得及清理,那被蛮军堆起来的土垒依然耸立,城墙下明显是被刚刚挖起来的泥土填平的,但饶是如此,泥土之中仍然依稀可见紫黑的血迹,便是现在自己踏足之处的草原,被踩踏得稀乱的小草上也沾满了血迹。
也不知周澈付出多少代价才保住了抚远,丁原在心里暗想,但此时此刻,周澈付出的代价越大,自己便越能轻松地解决他。
回头眺望身后,已可看到远处的烟尘,那是王智的万五铁骑,丁原欣慰地笑了,王智还是忠于自己的,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自己踏足副阳城下的时候,王智的铁骑也能随后赶到。
王海看到了王智一行人,也看到了骑行在丁原身旁的张懿,胆子立即便壮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高踞于城楼之上的不动声色的周澈,忽地拔脚便向城下走去,他这一走,立马便有数十乡绅跟着奔了下去,他们是要出城去迎接丁、张二人。
周澈嘴角挂着冷笑,看着大部分的乡绅离去,剩余的一部分畏惧地看了一眼周澈举步欲行,却又留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周澈在副阳的雷霆万钧般的手段,着实让他们有些怕了,他们可不像王海有强硬的兵台,看到周澈铁青的脸,犹豫半晌,仍是决定留下来,在他们看来,周澈是这里的现管,而丁原虽然官大,但却在这里呆不长,仍是要走的,如果他走了之后,周度辽要秋后算帐,那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的。
又有两排人踏上了城墙,两人一组,扛着巨大的铜号,铜号架在前面一个人的身上,后面一人手执号嘴,将嘴凑到上面,随时准备吹响铜号。
丁原带着他的亲兵营走过了卫堡,走进了那个曾经让达耶鲁鹿流尽鲜血的死亡三角区,数十个乡绅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但本来应当是迎接他们这一行人的主角的周澈却仍是高踞城楼,巍然不动,丁原不由感到有些异样,心里一阵不安,但随后如雷的马蹄声打消了他的疑虑,王智的铁骑已到了离城二千步的距离上,扎住了阵脚,迎风招展的王字大旗让他安心不少。
丁原的中军护卫官看到李清仍自高踞在上,不禁大怒,打马向前,直奔到城门口,怒道:“周度辽,丁使君和张从事已到,你还不出城迎接是什么意思?”
周澈站起来,双手按在城墙上,扶住垛碟,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迎接丁使君,那自是应当的。吹号!”
数十柄铜号同时奏响,与此同时,战鼓声也擂了起来,与先前那充满喜庆色彩的锣鼓不同,这时的鼓号声中充满了凛冽的杀伐气息,随着号声,副阳的城门猛地闭紧,原本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执弓箭,引弓开弦,瞄准的却是城下的中军营,城上城下一阵大乱,留在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