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来,凌一盯着那两排森严密布的獠牙般的冰柱,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虽然同样只花了一天时间,但这种训练不比驾驶,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入洞的角度略有倾斜,也没有太多时间给凌一发愣,洞底的冰锥密阵就在眼前咫尺。
他双腿微曲,膝盖发力,向洞顶跳去,腾起的弧线高度惊人。半空中,凌一启动了涡流手套,手背上的加压器疯狂运转,就是那根了!他选中了一根比较粗的看上去很稳固的冰柱,卯足气力,双手往上一拍……
预想中,自己可以像某蜘蛛人一样潇洒自如,现实却是,撅着屁股收缩着躯干,双臂联动往墙面上拍击……他很希望这周围没有预装摄像头,不然这幅滑稽的样子要是放出去自己看都难为情。
在加压器的帮助下,拍击力度足够将手心的钢钉给嵌进去,然而寒冰极坚,深度只有一厘米不到,如果没有钢钉内部的加热效果,在接触冰面的同时融化些许,也不可能支撑起整个身体。
再看那根倒垂的冰柱,就好像一个人的手臂,只不过皮肤是透明的,其中的毛细血管分毫毕现。那些“毛细血管”,也就是已经深深嵌入冰内的已经热到通红的钢钉了。
嗤啦一声轻响,还好被凌一捕捉到了。那是冰块产生裂纹的声音。
不好!他赶紧停止了涡流手套的运转。不论是推力还是融化程度,只能将其维持在刚好能吊起自己的时候,如果继续运转的话冰柱就会被破坏,前功尽弃。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也是凌一反复练习、却依然无法熟练掌握的难点。
小心翼翼地腰部发力,让自己的下半身像秋千一样晃荡起来,幅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凌一猛地抽出右手,大拇指轻轻滑过位于食指末端的启动键,手套再次启动,握住了下一个支点。
大多数冰棱,没有可供他两手抓住的粗细,就像克莱多说的,对那些更细弱的冰棱,握力比拍力重要得多。凌一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这种特制的手套,直接握上去的话自己的五脏六腑会在几秒之内被下方的冰牙咬穿。
右手稳固的刹那,抽离还在身后的左手,同样的方法握住第三根冰棱,凌一在慢慢找回感觉,虽然这动作比起他幻想中的蜘蛛,显然更像某种猿猴。
节奏感……节奏……克莱多复读机一样的教导在耳边响起。只要动作频率恒定,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的话,不在每根上停留太久,也不过分急躁,穿过这里就只是时间问题。
慢慢地这变成了一种机械化的动作,出手、抓牢、摆荡、抽出、再出手,每一下都精确、稳定。这也是克莱多对凌一的最高要求。在这个无风的冰窟窿里,没有任何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凌一心如止水。来自下方的生存威胁,来自比赛的输赢结果,他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情绪波动如同湖面,无论怎样平静,还会偶有波澜,现在则正好,凌一的心脏是一汪纹丝不动的静谧冰湖。
这好像是第300次抓握了。起初凌一为了避免自己紧张还在心里数数,但此时他也只记得个大概了,整个脑海都只有手掌拍握冰柱时,那一下一下,咚、咚、咚的如心跳一样的固定声音。
心律好像……
声音,有哪里不对?
又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抓握,但从冰棱中反馈出的声音却和前面不太一样,不再是短瞬的拍击闷响加上刺入的摩擦声,而是一声长长的闷响,和金属互相砥刻的尖锐摩擦!
像是用指甲去划粉白的墙面一样,凌一一身的鸡皮疙瘩。
定睛一看,那根冰柱的光泽和周围的同类明显有所不同,要黯淡许多甚至不会反光。这是一根比洞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