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对他没有半点印象。凤九歌讪讪地说道，“华老，对不起，我又把你给忘了。”流珠说，凤家下人见了她，都会自报家门，华老竟给忘了。
华老摆摆手，“大小姐言重了，这并非大小姐本意。”
在华老的引导下，两人来到凤老太爷房门口。凤九歌转身对墨璃说道，“王爷，能否让妾身独自去见祖父？”墨璃微微思考一番，点头，“好，你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待会儿你出来我再进去。”
凤九歌推门而入。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床榻，熟悉的锦被，熟悉的老人。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喜欢叫她臭丫头，喜欢骂她，声如擂鼓，小时候她怕他，常常躲着他，后来她胆子越来越大，和他对着干，气得这老头吹胡子瞪眼。
不过这老头就是嘴硬心软，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说自己是没爹娘疼的孩子，见不得她在外面受委屈，见不得她苦追墨璃而不得，不惜冒着得罪楚帝的风险，拿出先皇遗诏，让她顺利嫁入墨王府。但就是因为他的嘴硬心软，因为他对她的纵容，导致她一步步进入墨璃和楚帝设好的局，一步步将凤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想到前世屹立百年的凤家，府中上下三百口人包括眼前这个老头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她的心就狠狠地抽痛。她是罪人，凤家的罪人！
“祖父。”凤九歌眼眶微红，声音沙哑。
凤老太爷靠在床头，偏头看向凤九歌，见她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双眼湿漉漉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告诉祖父，谁欺负你了？祖父教过你多少遍了，谁欺负你，你就十倍百倍地欺负回去，出了事，有祖父给你兜着。是不是墨璃那小子？那个混蛋，要是敢欺负你，祖父就去找他理论。”
凤九歌再也控制不住，飞奔到床前，抱住老太爷，嚎啕大哭。
“你这臭——”凤老太爷被凤九歌突如其来的拥抱怔住，责骂她的话生生卡住。
凤九歌抱着老太爷哭得昏天暗地，好半天才停下来。凤老太爷见她冷静下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臭丫头，你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好好的苏绣长袍，被你抹得满是鼻涕眼泪。”
“哪有？”凤九歌擦干眼泪，左瞧又瞧，这老头压根没穿苏绣长袍，而是普通的灰色长衫，“你骗人。”
“骗你怎么了？你这臭丫头回来就抱着我痛哭，还抱得那么紧，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掉。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墨璃欺负你了？哼！肯定是你不争气，又去缠他，缠得他心烦，这才冲你发了火，对不对？”凤老太爷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老头子我也不喜欢墨璃那小子，但有一点是真服，那就是能忍，被你纠缠八年，还能遵从先帝遗诏把你娶过门，就冲他这一点，我就放心把你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