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墨王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巡逻的侍卫打起呵欠,睡意渐渐袭来。
凤九歌悄然起身,打开窗户,发出几声奇怪的声响。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只蓝色小鸟突然冲破夜色,出现在窗棂前,当看到凤九歌时,猛地扎进她怀里,小脑袋在她胸前蹭来蹭去。
蓝鸟身形和喜鹊相差无几,水蓝色的羽毛没有参杂一丝异色。那双眼睛闪烁着灼灼红光,犹如熠熠生辉的宝石。
“你这小家伙还记得我?”凤九歌眼中满是欣喜。没想到时隔五年,这小家伙还记得她。她本抱着试试的心态召唤,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出现了。这是否意味着那人也在京城。
“唧唧,咕咕。”蓝鸟表示抗议: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你了,分明是你这女人忘了我。
“女人?小家伙你学坏了,以前你都叫我姐姐。”凤九歌无语。
蓝鸟再次抗议:五年前我小不懂事,如今也是有家室有儿女的人,岂能再叫你姐姐。
“你都成家了?”凤九歌笑出声来,“还有孩子了?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蓝鸟点头。
“这封信你帮我带给他。”凤九歌将小纸条绑在蓝鸟腿上,“快去快回。”
蓝鸟不舍地看了一眼凤九歌,扇动翅膀,消失在夜色中。凤九歌定定地瞧着夜空,眼神空空荡荡。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她将再难回头,永陷泥潭,永堕魔道。但她,别无选择。
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双腿微微有些发麻,气温愈加冷了几分,凤九歌打了个寒颤。看来,那人今晚是不会来了。时隔五年,或许他早已不再对她感兴趣,又如何会理会她的请求。轻叹一声,关上窗户,转身朝破旧的木床走去。
突然,眼前闪过一抹红。脖颈被红纱勒住,力道之大,让人透不过气来。伸出双手,死死抓住红纱,争取一线生机。尽管她天生神力,但依旧无法和对方抗衡,不消片刻,小脸苍白,倒在地上。倒地那一刻,她终于看清来人。确切地说,是看到来人的背影,红衣妖娆,袖间、衣摆绣着蓝色鸢尾,花开正盛,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男子,比五年前更高,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更加迫人。
“就这点本事,也敢和本座做对。”脖上一松,红纱退去,但脖颈上已留下深深的红痕。凤九歌半点不怀疑,他刚刚对她动了杀意。他那样嗜血残暴的人,岂能容忍他人拒绝,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他恨透了她吧!五年前的一幕,闪现在脑海。
那年,她十三岁。四月,清明时节,她在西郊别院小住。别院毗邻凤家坟场,每年她都会去拜祭凤家先祖亡魂。那晚风雨交加,一群黑衣人突然冲进别院,将跟去的仆人悉数杀光,他们一步步朝她逼近,明晃晃的刀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她惊恐无助,她逃无可逃。
就在那些人的手起刀落那一刻,他如从天降,宝剑横扫,鲜血满地,一颗颗人头骨碌碌滚下地,滚到她脚边,吓得她连连尖叫,那是她见过最血腥的场景。那晚,他整整杀掉了三十八位武林高手。那些杀手,都是冲她而去。他救了她。
他把她带到一处地下宫殿,宫殿内随处可见阴森白骨。地宫内的人黑衣裹身,严严实实,不见天日。他宣布,她是他抢回去的夫人,择日成亲。她哭着求他放了她,他大怒。好在,最后,他并未强迫她,而是把她送回了别院。这件事,无人知晓。
若是可以,她宁愿再不和他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但眼下,他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她太弱,三叔沉湎温柔乡,祖父年迈,这样的凤家如何抵得住墨家?她必须变强,强大到足以和墨家抗衡。
凤九歌扶着木桌,慢慢起身,“收到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