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一阵的吹得旁边低矮灌木乱晃,混杂着嗅盐的鱼腥味渐渐传来。
南柯蹲在草丛里,观察着橡木棚子里面有没有人,最终他跳了下去,娴熟的单手爬进窗。
不一会儿婴儿啼哭声、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出来,犬吠声立刻响起。
一个高瘦的身影再次从窗子上爬出,慌慌张张的跳下来,在爬上陡峭山地时,裂开的水手鞋掉了下去。
南柯来不及捡,因为那只讨厌的大黄狗追了上来。
“上帝怎么造了你这个恶魔,你这小子就该下阿鼻地狱!”
一个妇人打开后门追了出来,沾着面包屑的灰色头巾盖住了金色但粗糙的头发。
她叉着腰大声骂着,本想指挥大黄狗追上去,但此时从教堂那边传来赞歌声,她立即双手握在胸间喃喃默念,不知是在祷告还是在咒骂。
南柯迅速的穿过低矮的灌木,他手中拿着几个黑面包,嘴中还叼着两个。
在经过那个能够看得见十字架的弯道时,他向那边望了望。
现在正是做祷告的时辰,他一般光临肯尼大叔家时都会选择这个时辰。
毕竟那个脸上皱巴巴的小屁孩,一看见他就哭,肯尼大叔家的凶悍女主人也不是好惹的,想要从这个“食堂”搞点吃的可不容易。
南柯向教堂那边望去,他不知道做祷告有什么用,不过那个穿着白色纱衣的漂亮小修女,现在她也在做祷告吧。
他继续走着,在刚才的高地再次坐下,将只剩一只的水手鞋脱下放在旁边,双腿悬空看着被细密沙滩包围的蔚洋。
一口一口的咬着黑面包,他打开皮革酒袋猛地往嘴里灌掺了水的朗姆酒,眼神不经意间扫向另一侧,树立在更高处的灯塔。
那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原来的家。
那虽然是个灯塔,但是却一直没有使用,从没有亮起过。
这里的渔民都是早出晚归,摇着那小破筏子从来就不敢飘远了,凡是当天没有回来的,就再也不可能再次踏上沙滩。
南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小岛上,这个小岛被“法斯蔚洋”包裹起来,与世隔绝。
从有意识起就和一个老绅士住在灯塔上,南柯称他为“老先生”。
那是一个沉默寡言脾气古怪的老头。
他经常穿着唯一一件破旧的燕尾服,明明是一个粗糙的老渔民,但长相和举止都像个高贵的富绅一般,温雅又高谦。
他从来不碰朗姆酒,但喜欢摘山上的草叶子,晒干塞进一个精致的烟枪里点燃,吐着白烟,一脸快活。
听附近渔民说他以前是个水手,但是有些坡脚,听说是被海兽咬的,于是就再也没有出过海。
以前他俩的食物一部分是附近渔民送的,一部分是老先生做些木匠活,到附近集市换的。
南柯也跟他着学过一段时间木匠,但做的橡木桶不是一踢就散架,就是哗啦啦的漏水,最后连他自己也放弃了。
南柯也向他问过,自己到底是从哪来的,老先生整了整挂着木屑的燕尾服,就吧嗒吧嗒烟枪吐着圈说;
“那是因为你不欠耶稣什么东西,而他们都亏欠。”
听了之后,南柯依旧一脸懵逼。
老先生话不多,但举止和习惯都和城里常去教堂的绅士一般温文尔雅,至少南柯没有在他口中听过渔民们挂在嘴边的“fuck”这个词。
而只有自己说想出海时,他才会提高声量,哑着嗓子骂着说教。
除了不允许南柯出海,其余的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他能长得比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