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烛火映衬着漫天的星光,我在这烛火环绕的道台上,恍若置身灯海之中。
张一雅和张一真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却依旧没法动弹,大脑的指令似乎无法下达到浑身各处。我,瘫痪了?
想到这儿,我死里逃生的喜悦一时消失了大半,从海里捡了条命回来,却落了个半身不遂,变成废人一个。这于我,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呢?
就在我神情黯淡的时候,张一雅忽然用手指撑了撑我的眼皮,把我的眼睛张得老开,像检查死人瞳孔一样检查着我的双瞳。
“你干嘛?”我问道。
张一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地将我的两只眼睛都撑开看了看,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张黄纸符,一面对张一真道:“送客。”
张一真点了点头,走开了。
“喂,你们干嘛呀?”我浑身动弹不了,就剩一张嘴了,我也只好多问问,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话倒是多了不少。
张一雅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闭嘴。”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却见张一雅手夹黄纸符在我身上方凌空一抹,黄符自燃。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张一雅使用这术法了,心中却还是抑不住震撼。黄纸符指尖自燃,还不伤及手指,这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别的不说,光这一招就足够张一雅混个好名声了。
我的嘴巴也不自觉闭上了,张一雅使出术法,肯定是有事儿的,而且很可能与我有关,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打扰她为好。
张一雅带着火光的两指从我印堂穴顶端飞快划过,一直扫到了我的脚尖,几乎就是将我的全身扫过一遍了。
随即,我的余光分明看见那带着火光的两指上下跳动着,每一次落下,都会夹起什么来,而它每跳动一次,我便会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疼痛了一下。
疼痛感?
我心中不由一喜,原本还以为会从此半身不遂了,可是现在既然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就证明还有的救,或许我还有希望站起来。
那被火光包裹的指尖最后一次跳动,是在我的眼前。它在我面前落下,接近我额头的时候,便重新升起,在那一瞬间,我察觉到印堂穴一个刺痛。
这回我看清楚了,它没一次落下都会从我身上抽出一道银光,那是一根纤细的银针。
原来我的身上一直插着这么多银针?
张一雅两指每在我身上点落一次,便会夹起一根银针,稍微算一算,我身上岂不是插了数十根银针?
震惊之余,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受控制了,我激动地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动。我小心翼翼地撑着自己的身体,试着从台上坐起。
令我有些吃惊的是,张一雅这个淡漠的女人,这时居然主动搀扶起我来了。
在张一雅的帮助下,我终于成功从台上坐起了。
扭了扭头,感觉这副身体有些陌生了,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这副身体了一样。
我这时算是将周围的景象看清楚了。
这是某处私人住宅的院子,院子出奇的大。或许说,这是一栋别墅会更为贴切。
张一雅和张一真似乎在这院子里摆下了某个阵法,也就是我先前余光所及的一片烛光灯海。细细一看,周围不尽是蜡烛,在一片数十盏的蜡烛中,还有几盏青铜制式的油灯。细细数了下,这种油灯共有七盏,七盏灯依次连接起来是……
“北斗七星?”我不由喃喃一语,其中,离我最近的一盏油灯,要比其他六盏稍大些,雕饰也似乎有所不同。如果我躺着的话,那灯正好在我的头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