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一去,家里剩下四个孩子,沈小漾十三了,沈二郎十岁,沈三郎七岁,沈四娘五岁,一家子突然没了大人,日子还没想好怎么过下去。杂货铺也暂时关了。
沈小漾想起这境况,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不能卖包子。”
“为什么?这包子这么好吃,别人家又没有。”三小想不明白。
“做包子太费劲,赚的钱又不多。你看隔壁的包子铺每天三更就起来做包子,还兼卖豆浆和稀饭,生意也一般般。”烤炉这么落后,一天烤不了几个包子,起早摸黑的,她还长不长身体,三小还算是小娃娃,又帮不上忙。
三小听了,安静的不说话了。要是阿姐天天要这么早起来,他们也心疼。
正在此时,“当当当”的铃声响起,是铺子有人来了。铺面和后院有点距离,一般人家在铺子大门旁挂个大铃铛,铃铛声音比敲门声清脆,人在后院也能听得见。
才刚吃过早饭,这么早会是谁过来?
沈小漾和沈二郎到铺子里开门,只见门口站了个戴着薄毡帽体型偏瘦的中年男子,沈小漾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这是谁,沈二郎喊了声:“六爷早!”她才想起来,这是郭六爷。
郭六爷在宁安县开了几家酒楼,小有名气,也没听说沈父和郭六爷有什么交情,骤然开门见着这么一号人,沈小漾颇为诧异,但想必人家没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便迎了进来。
“六爷可是稀罕客,这大冷天的我们起的晚,茶水来不及准备,六爷别见怪。”沈小漾拉着沈二郎坐在了六爷对面,“不知六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郭六爷扫了眼这一大一小,沈父走的匆忙,原以为这几个孩子难免悲伤过度忧思难解,如今来看,这一脸平静淡然的,许是年纪小,还不知道丧父意味着什么呢。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沈小漾,缓缓道:“你们父亲去收山货前铺里没多少流水,找我借了三百两银子。这是欠条,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偿还?”
沈小漾接过欠条,她穿过来没几天,沈父笔迹自然认不出来,拇指印更别说,她转向沈二郎:“二郎你知道吗?”她是女子,最多在铺子里帮忙看看店,沈二郎以前偶尔跟沈父出去走。
“知道,那天爹带我去了。”沈二郎点头说道。
家里只余三四十两,离还债差一大截,一时半会还真还不了,看郭六爷这么快就上门催债,显然是不看好他们几个孩子的偿还能力。
“我们家暂时还不了这笔钱,六爷是怎么想的?”
“你们家的铺子大概能作价六百两,我可以把铺子买下来,这样你们不但不用还债,还有三百两可以安家,再找点别的营生,吃喝也是不愁的。”郭六爷对沈家杂货铺位置挺满意的,自家酒楼食客渐增,有不少喜欢外带糕点的,他打算在这里增加一个专卖点心的铺面。这六百两他开的是公道价。
原来是看上了铺子,沈小漾心想,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她可舍不得卖铺子,便是单把铺子租出去,一个月也有二三十两。更何况,这铺子她另有打算。
“这铺子是家父留给我们姐弟妹几个唯一的东西了,也是我们如今的安身立命之所,哪里舍得卖掉。宁安县那么大,六爷想必也不差我们家这一个铺子,若不是看在家父面上,也不会特地关照我们。我倒是有个想法,想和六爷谈谈。”
“什么想法?”
“六爷可曾听说过豆腐?”
“豆腐?这是何物?”
“用豆子加工而成的食材,颜如白玉,嫩若蛋羹,可凉拌,可煎炸,可酿肉蔬,吃法丰富多彩,味道缤纷多样。”
“这倒是头一回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