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之后,自郑县至阴晋,沿途运送军粮的秦国徒人,皆被一队队秦军护持着,此处用兵多,自然彼处兵马就少了起来,秦军五十万大军,有十万余人,都被分散到各个运粮队旁,充当护卫。
出现如此变故,也怨不得秦军无能,秦君亦是无计可施之下,方才如此决断的,自魏将吴起来临以来,秦军的运粮队,就受到了极大的袭扰,运粮十石,能安全抵达秦军营地的,不过六、七石罢了。
看似挺多,也影响不大,可真正实际计算起来,却不能如此计算,因为单是运输途中,运送军粮的后勤徒人,一路之上,就最少要消耗一半的粮草,也就是说,经过魏军之袭扰,运送十成粮草,到了秦军营地之时,顶多就剩两成罢了。
如此局面之下,自然要增派护卫,可是,这样一来,运粮途中所耗,就更加多了起来,但是问题的关键却是,护卫少的话,无济于事,护卫多的话,哪怕最后粮草没被魏军袭扰,结果亦是一般无二。
秦军此刻,陷入了两难之境地了……
嘭!咚……
秦军营帐之内,新一天的摔砸,再度开始,帐外的两名卫士,幽幽的叹了口气,觉得胜利无望,可皆是沉默无言,军粮之事,事关全军生死,秦君此刻正在气头上,卫士哪敢去多言其他。
大庶长甘菌改从远处走来,见到两名卫士之神态,心里立刻知晓定然是君上又在发作,当即朝着两名卫士摆了摆手后,就让两人站在远处守护了。
帐内之事,对士气的打击,可是极其沉重的,况且甘菌改自己,马上又要与君上分说此事,自然不愿让卫士多有听闻,见两名卫士依命行事之后,甘菌改方才走入大帐之内。
“大庶长何等人物,定然有奇策呈报君上!”
“没错!我军胜利之时,指日可待了……”
刚走出不远,两名卫士就满脸潮红的相互打气起来,不过,或许是这种鬼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所以,只是说了只言片语,两人就再度沉寂了下来。
卫士与其他职位不同,只有最忠心的亲信,方才会被将帅选任,而能够侍候秦君帐外的,自然更是如此,两名卫士皆乃赢秦宗室的家臣,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皆效忠于秦君一脉。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两名卫士才会如此,自欺欺人,两人也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哄骗自己,两人才不会陷入到无边的恐惧之中,使得眼下情况,更加的糟糕。
连秦君的卫士,都惶恐不安,其余秦卒,可想而知……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大帐之内,秦君面红耳赤,胸腹不断上下起伏,双手却煞白煞白,攥的死死的,甘菌改走入帐内,望着一地竹简,一声不吭,默默的捡了起来。
望着自己的大庶长,将方才自己扔到地上的竹简拾起之后,重新归整到案几之上,秦君凝视片刻之后,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终于从狂怒之中平复下来,腰背躬起,一下子颓然了起来。
“大庶长,我军还有救么……”秦君虽说很少担任统帅,可身为一国之君,尤其是秦国之君,对于战局之形式,还是有些眼光的。
此刻,秦军虽然十倍于魏军,可营地之中,军粮早已告竭旬日之久,光是实施半餐制度,已有整整十日之久了,再这么下去,别说野菜粥了,能有点野菜,就算不错了!
甘菌改望了望秦君,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魏军狡诈,用我老秦人充当间者,防不胜防,哪怕最后这些死间,皆被我军处死,可粮草依旧要受到极大的损害,此役想要获胜,依臣之见,恐怕甚是不易啊……”
甘菌改之话,秦君如何不知,方才那些被其砸到地上的竹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