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于自己想出了堪比君父魏文侯的削秦弱韩之策,可如今,经过老师田无择的分说后,魏侯击才发现,事情并非如其所想那般,如今周边诸侯列国的情势,早已与君父魏文侯之时,大不相同,再按君父魏文侯之时的老思路行事,于国无利,反而有害啊……
自己之谏言,被魏侯击推导出来,田无择心中虽喜,但面上却并未加以颜色,待学生魏侯击思忖片刻后,田无择方才将手指缓缓南移,越过韩土,绕过周国王畿之地,点到楚、郑之疆,最终停在了楚蛮刚才占据的韩国都城,阳翟之处。
“南方楚蛮,自古骄横,自楚武王率先辜负周天子恩惠,口出老子就是不服周之稚童言语之后,楚蛮就一直意图北侵,春秋之时,齐桓公九合诸侯,北征戎狄,南讨楚蛮叛逆,方才一匡天下,成就王霸之伟业,先圣孔子曾赞云: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
“今,君侯新君继位,南方楚蛮叛逆复又北侵,欺凌天子血裔郑伯一脉,更以狂妄之态,攻占韩都阳翟,此刻,韩人激愤,天子惶恐,宋、卫、鲁等小国,皆受其压迫!”
“先君魏文侯之时,制定三晋之盟,言曰:三晋者,同出一脉,异体同心也,和,则同盛!分,则共亡!”
“今,郑使已求至安邑,韩人已激愤而聚于韩之旧都宜阳,列国恐楚,盼霸主早出!”
说道此处,田无择血脉沸腾,挥袖转身,双目如电,直射魏侯击双眸之内,行礼而拜,拱手于地,说道:“君侯弱冠之年,既以继承君位,昔年君侯为公子之时,文侯三十四年,拓土于繁、庞二地,文侯三十八年,扫灭中山!如此英武之辈,列国世子,谁人可为!”
“而今,君侯新立,于国野乡民,卿贵大夫中,无有伟绩可述,无有名望可服,趁此机会!君侯何不效法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合韩、赵两国,聚三晋之力,南讨楚蛮叛逆,成,则君侯之名,必定享誉列国,举国内外,皆敬服之,王霸之业,指日可待!”
“不成,一则,西河之地有名将吴起所守,秦国无忧,二则,东齐内乱,田氏掌权未稳,加之昔年,三晋攻之,国力未复,亦是不用烦忧,三则,赵无力伐魏,韩人对我王必然心悦诚服,将来灭韩之事,从此可期!”
田无择老朽的身躯,微微颤动,摇晃不已,可双眸,却风驰电掣,锋芒阵阵!虽说之前长篇大论之后,气力多有损耗,可田无择的心中,却有一股力量在支撑其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其得以为继,那是学派之志,大道之力!田无择纵然九死亦是不悔!
一声嘶吼,冲田无择喉中迸发而出,此刻,田无择已涕泪横流,但!他心中的道,却显现了出来!
“春秋至今日之战国,数百年的战乱,黎民多战死,无人可苟活,礼乐崩坏,人心不古,望君侯以天下为重,救黎民于水火之中,重定九州,复铸九鼎,一匡天下!”
魏侯击通红的双眼,望着面前老朽之人,心中的烈焰,此刻,终于燃烧成了大日天龙,欲要透体而出,横扫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