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阵,底下似乎议论了一番,突然传来哄堂大笑。这时一个声音叫道:“吕少龙,我就是刘黑七。甭来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我们起事时就说好了,生死以共!你那套不起作用!”
吕少龙哈哈一笑,道:“起不起作用以后才知道。好了,我现在相信甘总督还活着,就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痛快,你这个还算实在。”王老五嘻嘻笑着回道:“北边过北流河就是平陆城。你弄十条船,让我们上船顺流而下,过了百里我就放人。你可以派两个人跟着我们,不过决不准有兵船跟在后面。我可说好了啊,发现有兵船我就杀人。下船后的事,就各安天命吧。”
吕少龙目光闪动,笑道:“这不太妥当啊,你上了船,想在哪下就在哪下,你不放人怎么办?”
刘黑七大声道:“老子走江湖二十年,在这大牢也待了十年,你可以打听下,我刘黑七为人怎么样!我敢说骂我的人不少,但说我说话不算数的人一个也不会有!你让两个人跟着我,包你能接回你的甘总督让你升官发财!”
吕少龙皱眉思忖良久,又过去和李斯嘀咕了一阵才拿定主意。吕少龙大声道:“你上船后走出北流城,就是甘总督放回来了也不是我功劳,谈个屁升官发财!你的船不能出北流城地界再交人!”
这次沉默了好一阵子刘黑七才回话:“不行,在哪放人由我说了算!甘总督是我的护身符,我们不能这么快放人。”
吕少龙怒道:“妈的,你走出了北流城地界,就是人救回来了也不关我的事。那我们失职在先,又没救人功劳在后,我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那还谈个屁!还不如现在就来个鱼死网破!你们的船不能出北流城地界——不然,你就等着烤火!”
这话引起了下面几个人的小声争吵。刘黑七还是认为不妥,但其他人却认为吕少龙斤斤计较恰恰说明的确有谈判的诚意。刘黑七寡不敌众,只有妥协。他最后才勉强答道:“好,答应你!不过交人的时候我们要派人登岸检查,周围没有埋伏才换人。”
“可以。”吕少龙答应了。
“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船?要最快!”
“那就今晚吧!”吕少龙微笑,“大白天你们上百犯人到处乱窜,你我双方都不方便。今晚三更,我准能备妥十只船。”
吕少龙说完,见对方再无话说,便下了望楼径回驻地,召集李斯唐经天官等一行密议军机,直到二更时分,各营军士方分头行动。
当夜二更时分,牢门突然打开了。刘黑七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派了十几个人出来探路,到了外面一看,果然那些官兵已撤走了大半,只远远地有二十多人面无表情地等候在那里。他们打了个呼哨,只听一阵欢呼,剩余的百余名囚犯都跑了上来,他们刚上来时还能按序分队,颇有些纪律,上到外面这些乌合之众顿时什么也不顾了,顷刻闹哄哄地乱成一团。谁也不留心,二十多名精选出来的官军早已换上了囚衣,寂然无声混进了人群,借着这股乱劲以刘黑七为中心慢慢贴近。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提着两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地过来,大声问道:“哪个是刘黑七?”
“在下就是。”刘黑七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挤出来,故作镇静地问:“怎么样,船都准备妥当了?”
军官面无表情地将灯交与刘黑七,一字一句说道:“这附近的船家在听到这边出事后大都跑了,我们只找到了六只船。周围都有我们的人,除了上船乱跑给抓住可别怪我们不守信用。这两盏灯照着我和甘大人,灯灭就当我们已死,官军就要进攻杀人;这是我们统领的命令!”
刘黑七怒道:“说好的十只船,为什么只有六只?叫姓吕的来说清楚,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