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上传来骨节脱离的可怕响声,伴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只见可怜的向金虎四肢发青,拉长了,充着血,他的脸完全不像人脸,成了一副可怕的红色面具。
这时向金虎看不见他的救星了,他认定的事也没发生;他的脸已胀得通红,这个受了自已人欺骗的可怜人疯狂摇着脑袋,拼命想吐出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言,这声音凄凉而尖厉的声音盖过了马的嘶鸣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可是又一下子止住了。
“停!停!”李斯叫着。
已经太晚了。向金虎的脑袋,刚才还由于疼痛和狂怒僵直地伸着,突然间耷拉下来,垂落在行刑台的木板上。
“他有话要说,”李斯冲冲地叫道。“先停下,马上停下!”
向金虎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眸子一动不动,执拗地面对着刚才人群中出现过张蒲出现的方向。李斯机敏地顺着这个方向望去。
可是向金虎不能再说话了,他死了。
李斯对几个城卫军轻轻地吩咐了几句,他们立即循着向金虎检举的目光所指出的方向到人群中去搜索。张蒲马上混入人群,但他动作也不敢太快,以免引人注目。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双手在他颈中一按,张蒲马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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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蒲苏醒时发现自已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个房间可以看出原来是酒家大厅,此刻他自已躺在一张长椅上,周围还有很多叠起的桌椅。他旁边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认识的人——吕少龙。
“张先生,”吕少龙说,“我相信张二小姐已经把我的话带到了吧?怎么,财政大臣张德明张大人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么?”
“吕统领,您也要体谅张大人的难处……”张蒲从长椅上坐起,拱手道。
“张大人的难处,”吕少龙轻声问,“是拉不下财政大臣的面子吧?”
张蒲默不作声。
“彻查黒虎帮,是皇上的命令,”吕少龙缓缓道来,“像今天这样的事,不仅是落我吕少龙的面子,落城卫军的面子,更是落皇上的面子,殊为不智。如皇上震怒,加大查处力度,恐怕大家更难交差。”
“今天的事和我们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张蒲强作镇静,“财政大臣是朝廷重臣,任何人没有证据敢任意诋毁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
吕少龙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恐怕怀疑和讨厌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的。张大人如果失去圣心,恐前途堪忧。”
张蒲面露不信之色:“吕大人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丞相大人固深得皇上信重,张大人一路跟随皇上东征西战,立下汗马功劳,也是情分非浅。”他笑了笑:“何况我们家大人比皇上和丞相要年轻近十岁,吕大人,您可不能光顾眼前,还要看看将来。”
吕少龙也笑了:“这正是我要说的。张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些话我只在这儿说,到外面我是不认的。你说张大人要比皇上和丞相都要年轻近十岁……这个是不是好事,还得两说。皇帝雄才大略,自不会担心驾驭不了众臣。可他如果发现哪一个大臣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而且还正当壮年……你说皇上会放心留这样的重臣给他继承人吗?在这关口如果给人口实,可殊为不智啊。”
张蒲不禁脸色一变。过了良久,才低声道:“吕统领此言仍金玉良言,能直言相告,不胜感谢。以后还望大人能在丞相大人面前多多为我家大人美言几句。我家大人必有厚报。”
“那是自然,”吕少龙带着斩钉截铁地神气说,“如果神仙打架,我们凡人也要遭殃。张大人有了丞相大人支持,定能锦上添花,前途无量;我们俩也要互相照应,和气生财嘛!”
张蒲听到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