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小月跟着素昧没走多远，眼前就是高月的房间，那是一扇单向透明的房间，站在室外，秦川可以看见室内的花草，高月却看不见秦川的希冀。
“秦川，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好好劝劝这孩子。”
素昧小声说了一句，秦川对她点点头，推开门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秦川看见坐在草地上的高月看了过来。
高月一双眼睛晦暗无比，只是看了一眼秦川，随后低下头，没有言语。
“是我，你恨我么？”
秦川说着，坐到高月身边，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一个危险的少年。
高月茫然的摇摇头，嘴角活动两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恨得话就说出来。”
高月继续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那一天，我的能力还没有变异完全，记得我一头扎进你旁边的建筑么，哈哈，我自己想想都好笑！”
“那一天，我看见我的血肉在你的火焰面前变成了灰烬，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死人，我并没有感觉到恶心，因为我其实什么也没看见，我看见他们死了，我也看见了他们是怎么死的，可我没看见他们！”
“那一天，我第一次接触到战斗类超凡者，虽然在那之前，我也见到了几个有趣的超凡者，但是他们都是辅助，直到我看见了你。”
“那一天，我第一次和一个超凡者战斗，你将路面化为岩浆的时候，我差点就中招了，你的想法很棒，你很强。”
“那一天，我听见你说你是神，怎么，你觉得我们真的是凌驾在凡人之上的神明么！”
“那一天，我看见你还穿着校服，我也穿过，死掉的人也都穿过。”
“那一天，你将燕京数百万人类的生命握在手里，我不知道你会产生怎样大的成就感。”
“那一天，他们说我救了全燕京，可是我觉得我不在，你也会在最后一刻救下他们，就像你没有杀了他们一样。”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我们还活着，我们应该为死去的人们做点什么。”
秦川拍了拍高月的肩膀，高月瘦削的身体在秦川的手掌下面颤了两颤。
“那都不是你的原因，我前天杀死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嘎色达瓦，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骗子，还是一个骗子。”
“他对我说他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可他却是个劳教所的犯人，他对我说他死了，会有数千人为他陪葬，但是他死了，就再没有别人陪着他去死。”
“我……”
“够了！”
高月疯狂的抓住秦川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
“你够了，滚！滚出去！滚的远一点！我不想再杀人了！”
高月疯狂的嘶吼着，眼里没有泪水，只是红了眼眶。
秦川任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去扳动着自己的手，秦川只是那样静静地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杀人的是你么？”
秦川轻轻问了一句。
高月哭了。
泪水顺着那早已赤红的眼眶流了下来，可能高月是火的精灵吧，他的眼眶燃烧起来，一颗眼珠在那眼眶里一动不动。
“我杀了我爸爸，我杀了我妈妈，我是不是也应该杀了自己，那样就圆满了？”
高月松开拉扯秦川手腕的手，转头看向秦川，那双眼睛里带着点执着和希冀，也带着一丝炙热。
秦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