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间的感应十分奇妙,论起气势眼前这女子甚至和自己不相上下,不必多思,涑兰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收回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即刻回礼道:
“公主亦不遑多让。”
仅从表面上来看,这两人谦让有礼,和谐融洽,但在场每一个修士都能隐隐察觉到两人间绷紧交锋的气势——
明水公主和涑氏太子,这两位从未见过的,敌对王朝的年轻天才,终聚于此。
山雨欲来。
两位金丹真人俱都翩翩有礼,一番暗藏机锋的寒暄后,还是涑兰率先揭开了此行目的。
“哦?连月公主竟然也在秘境里历练?”叶与兰颇为为难的蹙起眉尖,“还望太子体谅,炀山这等小型秘境,一但强力破坏就绝无恢复可能,而且秘境破碎的余波还很有会波及到所有秘境中人。连月公主天资绝世,实力极佳,若非实在凶险,太子还是不必……”
“太子——”候命的龙卫闻言脸色难看的上前一步。
涑兰眼底迅速漫上一层郁色。
“皇妹身陷秘境是事实,公主的意思,是定要拦着孤不成?”
周围境界较弱的修士被他灌注的精神力的声音一震,恍惚间竟觉身处无边雷暴,心神不稳,肝胆欲裂。
金丹真人已然能够引动小范围的天象变幻,在涑兰的掌控之下,不过一会儿已是风云变幻,乌云覆顶,颓颓然若末日将倾的天象。金电雷蛇游走其中,似乎张着锋牙利爪正朝大邺朝一方压下。
谁也没想到涑兰竟会翻脸翻得这么快,明水公主的内侍仓促间一咬牙,正要结阵抵御这威压,就见叶与兰轻轻一挥手,袖上灵光似水流动露出一节纤细的皓腕和柔软的指尖,指着天空堪堪撑起一道青碧的防御罩。
“太子未免太过冲动了。”
她垂着眸子似乎毫不计较,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极具气度。
“长生之道本就坎坷,我大邺的堂堂郡王魂灯破碎,失陷数十人,明水也未曾计较什么。太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呵,”涑兰嗤笑,“孤的皇妹哪里不必你那劳什子郡王尊贵上千倍万倍?”
话到最后,涑兰彻底撕开了勉强披上的温和外衣,瞳孔扩张沁入丝丝金灵,气劲翻涌仿佛凶兽择人而噬。
“叶与兰,莫要拿那些废物做筏子,孤今日非要砸了这秘境,你若不服且来做过一场——!”
跟随而来的数十龙卫俱都从这突变的氛围里得到了什么命令,捏着剑柄蓄势待发。
“也是,”叶与兰不慌不忙,姿态欣欣然地一振衣袖,“争斗固然非吾所愿,只是立场不同。太子这一战,本宫只好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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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风起云涌,卫臻一概不知。
告别了涑氏小公主后,他便隐藏行踪,跟在了那两个傀儡后面。
他对自己的隐藏行踪之法很是自信,果然直到穿过那间石室,来到一面青色墙壁前,那两个傀儡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只是他们也不会知道卫臻心底的震惊就是了。
卫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气森森的绘画,或者说是,他从来没接触过散发着这么浓厚魔气的阵法。
整面墙壁以坚硬的青金为底,绘着许多面目狰狞的凶兽和诡异的阵纹,那些凶兽千姿百态,画法抽象,卫臻辨认了好久才认出了振翅欲扑的毕方鸟。
阵纹的凹槽里遍布斑斑血迹,正巧横贯过毕方鸟的双眼,延伸到其他凶兽的各个部位。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卫臻再仔细看去,发现这些凶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