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阴诡细细的声音不停传来……
风唐山的山卫居然不尊霖神?
“已经是不知道几次听说‘霖神’这词了!”
“这些铭士又不信教,大霖更没有这种宗教存在,为什么有一部《霖经》广传,人人又将‘霖神’挂在嘴边,日夜颂念?那些昙镇中的普通居民也是,那些强大铭士也是!偶尔路过民宿窗外时,甚至都能见到一场场小型的祭祀,铭士一提到霖神也会收敛争端,变得肃穆。”
“这难道是大霖之人一贯的信仰?”
“就如基督、耶稣?”
“不!”
后来秦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宗教性质的信仰,而是源于血脉上的崇慕。
大霖之人尊霖神,便如华夏子弟尊炎黄!
这是一种血脉传承上的认同,更是对于其丰功伟业的讴歌,犹如后代子孙敬奉披肝沥胆的先祖,为他们打下一片疆土,从洪荒万族之中争来了一世生存!
这种敬畏可以想象。
这种庄严也值得尊敬。
然而……为什么听这些山卫的窃窃私议,其中却似少了一抹尊敬?高谈阔论竟敢不为尊者讳?
这风唐族……
听到这里秦阖便迅速收敛了听觉的极限扩散,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忍着两眼发黑的晕眩感始终不倒不退,良久,他再次驻足仰望:
“这里似乎并不存在相对应的人间屏蔽法则,但却有某种变体诡存。目的……不明。”
“这才是‘昼’的根源!”
汗水在皮肤上冷却成冰晶,窸窣而落,秦阖眼神一闪却有了判断,那目光是如此的深沉……
……
“昼”的持续并不是太久。
大约三十分钟便已如海潮般退去,彻底消失在了穹顶的虚无之中。
这三十分钟里,整个丁泷原上的人不管做着何事,都压低了声音,唯恐招致祸事。
肃穆之中永远不能掩去的是那一份兢惧,颂念祈祷都是无济于事。
直到“昼”退去,丁泷原上才同时去了一份压抑,人们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有了松气的声音,有了谈论,还有了笑脸。
杨寻镇、希镇、吉镇、昙镇之中的居民们纷纷将目光离开了自家祭台,离开了那座神龛,转身走向了门外。有人则是在“昼”来临时穿着奇装异服聚众烧火载歌载舞的,此时也纷纷熄了篝火,满头大汗地脱下了祭服,气喘吁吁。镇外广阔荒野之上,万般兽类无论是怨非怨,都脱离了瑟瑟发抖的匍匐姿态,不再畏恐,抬起了头,站起了身,继续起了先前暂停的觅食、嬉戏又或休憩,鬣、狸、虎、豹……乃至蛇虫鼠蚁皆如是!
……
杨寻镇外有着一座矮山,其名正是“月氓”。
这山上同样有雾,雾却非黑非白,而是透着一抹银蓝,似飘浮着大量的荧光物质,因而如月光笼罩。
“氓”即“庶民”。
“月氓”意指“月下之民”。
月氓山上全是女修,山上有一斋,即为“月氓斋”。斋中铭士各个精通以月光为形态应用的斗战之法、控元之术。据说这银蓝山雾就是其中之一,有护山之伟能,危急关头甚至可以化作一只巨大的“月兽”撞击尘世,裹山凌空飞去!
可惜“月光”究竟是什么,似乎只有月氓斋人依稀知晓,却也讳莫如深。以致人们只知道“月光”就是“月光”!
有人甚至还猜测,那山雾其实根本就是一只稀罕怨兽体内的怨霖颗粒所化……
月氓山很神秘。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