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将之细细一梳理,秦阂不禁便是摇摇头一声笑,说不清究竟是何种意味。
自嘲?
自苦?
感叹?
忌惮?
怀念?
杀机?
无数种情绪纷至沓来,秦阂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对河黎这小子生出了何种心思,总之不好不坏,又似亦邪亦正。
“罢了,就算帮他治好了这病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威胁到我不成?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家伙,总不至于也当生死大敌来防范,那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些。不过相应的,嘿嘿,我是准备尽全力了,天青爻如果放开了全面供应他伤势恢复,这般拔刀相助,那么报酬总该丰厚点吧?嘿嘿……”
突然自解心结,秦阂又是怪笑不迭,眼中精光闪烁,分明有着一抹狡黠。
他其实早就做好准备要炼制天勤爻了。
但苦于实在没有足够的纯灵态结晶物啊!
这三年中,他可试了不止一次。最后发现凭借那些异草,灵能远远不够。
他也曾向河黎要求过这一点,要求每月送来一定量的五种属性的塬药,但发现对方送来的数量也稀少得紧,后来才知河黎即便贵为风唐族少祀,月例也不过二三十颗下等塬药而已。
塬药的贵重由此可见一斑!
三年累积下来,秦阂不过是堪堪炼了五次而已,结果又发现这东西远比天青爻要难练,却不知是什么地方发生了错误,总总失败。
看来凭借丁泷原的塬药产量,是无法大量供应他制备天勤爻了,故而他便准备此行先去风唐族领地解决了河黎的伤势之后,通过风唐族的力量前往勾陈城。
勾陈城是整个天云郡的中心,那里汇集了整个天云郡的塬药产出,想必那里总该能供他炼制天勤爻了才是。
甚至于,他还曾准备去祥岁府偷些!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出现萌芽,便被秦阂掐死在了摇篮里。
他才不会真的蠢到以为大霖王朝的统治机构就这般松散,那些官衙真就只是垃圾和摆设。开什么玩笑?好歹是一个统治阶级,手段可能就只有那么些吗?可能吗?这世界修士横行又如何?难道那统治阶级就没有修士产生?既然是“统治者”,那么其整体实力就必然凌驾于整个世俗之上!
表面上可能看起来,修士势力横行无忌,作威作福,在民众眼里甚至是土霸主,但秦阂却知道,大霖王朝的隐藏实力只会更可怖,天云院这些绝对只是冰山一角!不然的话,那些修士势力如瞿山族、风唐族、月氓山一类,凭什么会让大霖的府衙存在于他们的地盘上?
他们傻吗?
自由自在惯了,无拘无束惯了,一定要找个东西来压着自己?找虐?
可别忘了,秦阂他出身的那个“阎魔部队”,究竟又是何物!
大霖王朝一定有类似的机构或武力存在。天云院既然承担起了教育传承的崇高,主要的作用就必然不会是直观性的暴力镇压!
秦阂没蠢到一个人去挑战官府的威严。
那不是不畏强权,完完全全就只是智障而已!
装逼耍帅地说什么“要让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说什么“要逆天逆道”,然后拿起刀剑便胡劈一气,与整个世界为敌呀,杀得天昏地暗呀,搞得血淋淋的惨烈悲壮无比,好像末路英雄一般,引人唏嘘讴歌,甚至或者,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张狂宣言,说要统治世界、压倒所有、霸绝天下之类……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在秦阂看来——都特么是脑残!
他着实鄙夷。
更是不屑,还有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