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磔磔,你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秦阖的眼神骤显慌乱之际,蒋玄的眼神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他嘴角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其身影……便遽然在秦阖的眼睛里模糊了!
下一秒,便是一柄硕大无比的环首大刀,硬生生地砸开了空气。
是的。
就是“砸”!
因为速度太快,因为力道太大,以至于空气阻力都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极致,于刀刃而言,几乎到了形似固体的程度,浓稠而凝固。于是无法“切开”,无法“割开”,无法“劈开”,只能“砸开”。
像个锤子似的把秦阖头顶的空气给砸开!
气势如雷,撑霆裂月!!!
“轰!”
一声巨大的爆鸣,风压旁扩,秦阖的所立之地竟当场就矮了两寸!
“死!”
蒋玄双手执刀而来,一瞬便跨越了十多丈。来到秦阖的头顶时,怒目圆睁,一声大喝,眼中的亵玩之意便赫已全数不见,首次露出了一抹浓烈至极的杀意,霸道而威猛,一改那往日里的贵公子气度,仿佛成了一位饱经血雨的厮杀汉。
“魔血翎!”秦阖眸中的惊乱之意,自然是立时就被眼前此景所震醒,隐隐见恐色。蒋玄这一击明显是欲必杀,情绪、思绪、气场、局面、攻守惯性、术法反劲的淤积……各方面的影响因素都被统筹到了对他的不利角度,合于一处,爆发一点,所以才能有如此威势。甚至可以换句话说,这厮之前的所有作为,全都是在为这一击蓄势。
如此处心积虑,又岂止是可怖?
越是想得明白,便越是感到恐怖!
无比强烈的生死危机,迫使秦阖亦大声狂吼。
刚刚碎裂的几块膝盖骨与腿骨,还没从血影飞蜕的施展中复原过来,他便又强行驱动起了本源的血力。首先是两臂一振,便有一层包裹全身的血色光纹从其皮下浮现了出来,然后又是一个巨大的“暮”字血符飞出了胸膛。两者重叠,“轰隆”一下,猛然爆碎,当时就撑开了风压。接着则是其两臂对准了蒋玄,血液“噗哧”一溅,两截手臂便赫然从末端截断,脱离了肩膀,如同巨弩般爆射了出去:
“嗖嗖!!!”
破风声响在耳边,亦是惊心动魄。
首先爆碎的赤岸通灵阵,犹自在空气中膨散着大量的血色烟气,辉亮残存,两截献祭的手臂之上,便又有刺目的血光绽放了出来,毫不犹豫,扎进了两人之间……
……
……
这一切说来长久,发生起来却若电光火石。
一方霸道狂烈,一方狠辣异常。
秦阖的打算明显就是以攻代守,欲在这短短一两米的距离之内,爆发出如那日一般的血色烈阳。他相信,蒋玄与贺离两人那日在外头与他做过一场之后,绝不会对那种招式没有过心有余悸。一发魔血翎便能将那精怪俱乐部的巨型建筑夷为平地,将贺离的保命玄式几近摧毁殆尽,遑论这次又是两发齐射?
只要对方微微有所忌惮,有过一眨眼的自惜羽翼,这杀局,自然便破了。
那赤岸通灵阵与血藏西山暮也不知是何时被他施展的,却想来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时候而已。多半就是两次借着血影飞蜕逃离时,在那血光闪现的一刹那,在那位置挪移的中段,进行了遮掩。
所有的应对都有算计。
所有的举措都包藏智略的交锋。
说是老谋深算也不为过。
却可惜……
他又失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