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亲笔文书,一路上你可以踏实地在沿途的驿站了作中途休息。到了福州,拿着文书直接前往招贤院即可。”
“让岳父大人费心了。”章仔钧接过文书,说道。
“论公论私,我这做的不算多,到了福州,就得靠你自己了。”
“岳父大人放心,此行我的志向必定实现。”
就这样,章仔钧从浦城出发,准备经过建州,前往福州。可还没来得及抵达建州,在途经建州城外三十几里的吉苑里时,太阳西下,天色已经渐黑了。
章仔钧见眼前的这个乡里依山傍水,可以看见两座小山,一座山在溪北,一座山在溪南,两山隔河相望,山势如同展翅的凤凰,飞舞下落到河边饮水。在那低缓的山坡上,生长着一片片娇萃碧绿的茶树,连绵起伏,郁郁葱葱。
章仔钧决定在此留宿一晚,便走到了村口,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知人参为累,则茶累尽矣。”
原来读的是茶圣陆羽的名作《茶经》。
章仔钧闻声走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正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捧着一本书,而这男孩就是张晖。
见孩子放下书本,正看着自己,章仔钧于是上前问道:
“小朋友,请问,你知道里正家住在哪儿吗?”
“里正就是我爹,你跟我来吧。”
于是,张晖带着章仔钧走进家中,刚踏进家门口,孩子就呼唤道:
“爹,爹,有客人找你。”
此时,张老爷正在品尝新制的研膏茶,听见儿子的呼唤后,正疑惑这孩子会带来什么客人,却听见章仔钧说道:
“里正大人,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里正一听,便知道是个有学之士,便急忙出门迎接,说:
“欢迎欢迎,请上座用茶,请!”
“里正真是热情好客,在下失礼了。”
“我姓张,敢问先生高姓,来自哪里?”
“在下浦城人士章仔钧。”
“噢!你就是浦城的大儒章仔钧先生?”
“正是在下。”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张老先生,您言重了。我看着漫山的茶园,气势不凡,必然有些来头吧。”
“这茶园是一百多年前,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发展起来的。如今的茶品越来越不景气,我愧对祖上噢,唉!说起来都是因为这兵荒马乱的时势呀!”
章仔钧听了,想了想安慰道:“既是如此,里正也不必自责,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漫上的茶园能依然生机勃勃,已经是你莫大的功劳。”
当再次谈起这茶园,里正忍不住道出心结,说道:“实不相瞒,十几年前,这茶园险些就毁了,说起来,还是我那英勇的堂兄用生命换来的。”
“哦,竟有此事?”章仔钧显然为那倔强的生命感到惊奇。
“唉!”里正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十几年前,北方来的起义军途经吉苑里说要黄金和壮士,否则烧毁这漫山的茶园。我堂兄性格倔强、脾气耿直,就冲去军营找了那义军的头目。没想,起义军竟撤军离开,只是我那堂兄已经人首分离了。”
“十几年前北方的起义军?莫非老人家说的那义军头目是那黄巢?”章仔钧回想十几年前,吃惊地问道。
里正拍了下桌子,愤愤地说道:“正是那个蛮横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