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周氏见到柳惠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在她们这边扫来,不由暗暗一乐。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胆子了,竟敢瞪视自己的长辈、老祖母。大房老三的这个女儿,倒比她父母的气性大,也不知这品行怎么样。
这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其他的人都还在被柳惠惊到的短暂的呆滞中,没有回过神来时,柳惠已经移步到妹妹的椅前,高仰着下巴,轻蔑的对那个丫环说道:“小姐不接,就是现在还不想用,放在一边就行了。怎么,你还要主子为你接东西吗,这家教还真是好啊。”
丫环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惠,见她小小的身子,还不到自己的胸口,可是她那阴冷地气势,轻蔑的神情,都刺激着她。在柳家,柳宗元一家被柳张氏压制的抬不起头,就连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比柳宗元一家在柳张氏面前得脸,在此时被这个小女孩打击成了个笑话。她是柳张氏身边近身女侍,平常时候没少给这三母女面前难堪,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主子,这小丫头竟然给自己摆主子的谱,她也不看看这是在何处,她又摆的是哪家小姐的款儿。
丫环不服气,脸上涨的一片红一片白。她回头朝张氏看去,见张氏轻轻地吹着茶碗中的茶叶,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注意这边的事。她熟悉张氏的脾气,若是让这么个小女孩当众打了自己的脸,只怕,以后张氏都不再重用自己了。
丫环心里有了主意,稳了稳激荡的情绪,脸露笑容却语气高亢的说道:“我不过是刚刚靠近妮妮,又没有要故意吓她,姑娘自己没弄清楚,反到怪我了。”
柳惠的眼睛立即紧紧的盯着那丫环的眼睛,静静地不说话。吓得那丫环脸白了,她的眼睛被柳惠的眼睛紧紧的吸住,好似觉得自己地魂魄都被柳惠的眼睛锁住了一般。
“主子说一句,丫头反十句。难道说,柳家的奴才仗着自己比我们这些小主子年长,就敢欺主吗。还是,你这个奴才仗着我母亲和善,就敢来欺负我们做女儿的。谁给你的胆,谁让你这样的放肆。”
柳惠说一句,那丫环退一步,直吓得轻颤着身子,曲下双腿,躬下身,低下头去。
奴大欺幼主,主慈被奴欺。这样的罪名不是任何一个奴仆担当的起的,在柳家,若是有这样的事,是要被处私刑的。丫环吓的不敢再出言反驳了。
“放肆的是你。”
一声清脆的喝斥声响起,接着一个水红的身影冲了过来,拦在丫环前面,抬起一指,直指柳惠的鼻尖。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家放肆。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主子,哼!真真是好笑的很。你是谁家的主子,谁又是你家的奴才。你也不拿镜子照照,凭你也配教训我家的奴婢。”
柳惠冷冷一笑,看都不看面前的柳如,悠悠地开口说道:“我父亲姓柳,是柳家大房嫡次子,我是我父亲的嫡长女,这是我的嫡亲妹妹。这里是柳家老宅,西院是我父亲承继的院子,虽说我们一家现在暂时不住在那儿,那也还是我父亲名下的产业,也是柳家的主院之一。柳家其他所有的一切,也都有我父亲和我母亲,我,我妹妹,包括我未来的弟弟妹妹的一份,在柳家服侍的所有奴才也是柳家的财产之一,当然,也包括她。不论她具体是服侍谁的,她有多得某一位主子的欢心,可是她却不是独属的。要是分家的话……”
柳惠停下来,嘴角含笑的扫眼那丫环,再看眼众人,“也要按人头,把她平分了,才能体现的出公平。不然,谁多分了一两肉,其他的人要是不依,不是要打起来吗。”
“你——”柳如气急的涨红了脸,她就是再不喜欢柳惠一家人,也无法否认她们也是柳家的人。就是柳惠说话太气人,她狡辩不过,哽在那儿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