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在他离开了之后,我才知道,便是这样挨揍,也成了奢侈,成了妄想。”
“他离开了。我才知道,他果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是原落家的家主。我原一直称呼的表兄,也成了我的亲兄长。”
“这些事情,叫我觉得迷糊。后来我见到你,又觉得释怀了,毕竟,若我不是宗室,我和你……也到底算不得什么!”
钟离啻靠着墓碑,眯着眼,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幕前的纸坛里。
“世间的事情,原也不必这般仔细。”
初如雪想想,慢慢挪动,从轮椅上下来,跪坐在钟离啻面前,她摸着,为钟离啻拭去泪水。
“你与王爷,到底算是缘分。有他那样的父亲,你到底是幸运的。”
“老王爷给了你一个欢乐且无忧无虑的童年。剩下的路,便要你自己去走了!”
初如雪握着钟离啻的手,她看他那么难过,心里并不舒服。
这样的痛苦,在当时,给钟离啻的打击可想而知。
何况他那时被囚西南,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去伸冤,去复仇。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这样的委屈,竟也是能生受了。
“往后,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
初如雪是知道,那种至亲离开,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的。
“今日才来,到底是我不孝。”
钟离啻想了想,将酒壶里所剩无多的酒,悉数倒在地上,扔了酒壶,抱起初如雪,将她安放在轮椅上。
“他和母亲没有葬在一起,便这么隔着数十个城市远远相望,也到底是我的错!”
钟离啻看着眼前的墓碑孤零零地,低下头。
“我曾经看见过,他在母亲的忌日时,坐在母亲的墓前,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初如雪听了,握着钟离啻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嘉帝死后,胡奴再凶残,顾忌着各处的面子,到底也还是把明嘉帝和昭仁皇后葬在了一起。
可是初如雪知道,昭仁皇后,大抵是不怎么愿意这样的。
她的宗族皆被明嘉帝屠戮,她自己也因明嘉帝而死,这样的夫君,初如雪想不到日后若是葬在一起,奈何桥边,还要看一眼,于昭仁皇后来说,意味着什么。
“藏戒山和渊都,到底相隔太远,若不然,迁坟也未尝不可!”
初如雪想想,道。
若论财力,落家自然不会落后,只是这样折腾,到底于前人不敬。
钟离啻点点头,想想,道:“却不知你我百年之后,能不能葬在一起……”
初如雪想想,认真道:“初家的旧址在西北,我是要回去的,也为我娘守着那里,若是来日相见,也能给她一个交代。”
钟离啻笑笑:“依你。”
初如雪摸摸钟离啻的头,不再说话。
钟离啻和初如雪回到小院里,天已经黑了,两个孩子也都吃过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玩些有趣的东西。厨房给这二人留了饭菜,初如雪便和钟离啻吃了些,各自做这自己的事情。
“明日,你便要入主皇宫,今日却为何偏要在这里?”
初如雪推推赖在自己床上的钟离啻,不解。
钟离啻却是一股正气:“我想着,若是日后做了皇帝,大抵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便能睡多久便先睡着。”
初如雪摇摇头,却是拿他无法。
钟离啻这时,抓着初如雪的手,道:“雪儿却是不愿意做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