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鼻,鼻观心。
杨广看了一眼萧皇后,笑道:“皇后啊,你的这个族侄,看起来是难得的才俊啊,朕第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欢他的有礼有节…。”
萧皇后微微一笑,应道:“陛下!铣儿的祖父背叛朝廷,罪不容赦,可是铣儿的父亲,当年在逃亡之时,也一直没有忘了对铣儿灌输圣人之言,更是要他找机会,一定要忠君报国,为国效力,以洗涮他们家的耻辱,本来臣妾一直以为铣儿的父子早已经死了,可是直到去年年底时,铣儿才托人带信给萧瑀,说他一直在并州…。”
杨广心中一惊,然后看向了恭立于堂上的萧铣,问道:“萧铣,以你看来,仓州的官员这些年来的政绩,到底如何…?”
萧铣恭声道:“草民只是一介待罪之身,哪敢对朝廷大员妄加议论…?”
杨广笑了笑,故作大度的说道:“今天都是家里人,这里也不是朝堂之上,就当拉拉家常好了,你有何看法,都可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萧铣行了个礼,抬起头,正视着杨广的眼光,神情从容的回道:“草民以为,仓州刺史是难得的猛将,冲锋陷阵,决胜沙场,是其所长,但治理州郡,劝课农桑,并不是他所胜任的…。”
杨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的问道:“萧铣,你这样说一个在全国州郡的考核中,都位列前茅的三品刺史,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
萧铣完全不回避杨广那凌厉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仓州百姓人尽皆知,仓州城一带的事务,完全是由长史斛斯政一手打理,而窦刺史这几年来一直放权给斛斯政,自己则每天骑马射猎,最后朝廷派人考核的,其实是斛斯长史治下的成绩…。”
杨广“哦”了一声,对着萧皇后问道:“竟有此事…?”
萧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回道:“臣妾身在深宫之中,对这地方之事,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铣儿身在仓州,所见所闻应该是最真实的,量他也不敢欺君惘上,如果陛下想要查实的话,可以暗中派御史去打探…。”
杨广“嗯”了一声,转头对下面站着的萧瑀说道:“萧侍郎,即刻传旨,命荆湖道御史,去仓州查证前任刺史这几年的治绩,不得有误…。”
萧铣却是突然开口道:“陛下,草民可以说句话吗…?”
杨广的脸沉了下来,他以前装孙子习惯了,一朝接触到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本能地对别人打断他的命令有种愤怒,但今天萧皇后在身边,自己又在之前说过这是拉家常,一时间也不好在萧铣面前失了风度。
于是杨广转瞬间,又哈哈一笑,作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说道:“萧铣,此事由你举报,依你看来应该如何处理…?”
萧铣朗声道:“依草民看来,窦刺史有功无过…。”
杨广“哦”了一声,端起了手边的一碗冰镇乌梅汁,喝了一口,平淡地问道:“朝廷有朝廷的律法,作为刺史,在任上不作为,这还没有过吗…?”
萧铣摇了摇头,又道:“依草民看来,窦刺史的不作为,就是最大的功劳…。”
杨广把乌梅汁轻轻地放下,微笑着看向了萧铣,问道:“这话又是何解…?”
萧铣继续说道:“回陛下!刚才草民说过,窦刺史的才能在于为将,在于边境建功立业,而治理州郡非其所长,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被错误的人事任命,推到了不合适的位置,而副手又是能很好处理此事的人材,那最好的做法就是像窦刺史这样地放权,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做这些事情…。”
隋炀帝杨广紧紧地盯着萧铣的双眼,声音中透出一丝冷酷的问道:“萧铣,你是不是想说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