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封的鼻子里,又重重地喷出一股气,声音也抬高了一些,继续威逼道:“那元务光乃是叛将纂良的机要文书,掌握了叛军的重要机密,家中也有叛军的赃物,交由他的母亲卢氏保管…。”
“况且!本将军先是审讯元务光得知此事,才会来此审问那卢氏,结果这贼妇百般抵赖,本将依律用刑,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此时,那名坐在右边房门口的黑瘦少年,突然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厉声吼道:“他撒谎,他是想欺负我娘,大家不要信这个畜生!我娘、我娘她…!”
而守着右边房门的士兵,连忙一抬手,刀柄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脖颈处,少年一下子晕了过去,瘫到了地上。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大家在小声地议论着那少年刚才所说的话,一道道射向周封的目光里,也不再是刚才的那种敬畏,而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周封的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小畜生也是反贼的一员,刚才审问他娘的时候,这小畜生还拼命反抗,这才被我们捆住,这会儿一看到尔等在此聚集,就想煽动尔等闹事,尔等速速散去,不得在此逗留,违者以同谋者论处…。”
人群的外围,有些看热闹的百姓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掉头走人,而大多数人却是如同脚下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看着周封的眼睛里尽是不信。
那福伯此时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上官将军,小的斗胆请将军把那犯妇提出来,让大家见上一面,如果确实是正常的审讯,我等绝不敢妨碍朝廷公事的,自当散去…。”
听了这话,周封顿时勃然大怒,一张紫色的脸气得通红,吼道:“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要挟本将军,本将军的审讯轮得到你们指手划脚吗?不让你们看那犯妇,又能如何…?”
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和上次那种因为畏惧周封,而无人敢吭声不同,这次的沉默却像是一座暂时平静的火山,一有机会就会彻底地爆发。
就在此时,街市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咔咔咔咔”,明显是军靴踏地的声音,配合着一阵甲叶片子撞击的“叮当”之声,由远而近,韩世谔扭头看向了后方。
只见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一员骑着高头大马,年约三十上下的旅帅指挥下,向着这个院子急奔过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而周封的脸上的表情,则是明显地舒缓了不少,甚至闪过了一丝笑意。
军士们跑到了人群的后方,那骑马的旅帅一拉坐骑,原地停下,威风八面地喝问道:“不知道杨元帅下过城内禁止聚集的禁令吗?还不速速散去…?”
周封看了那旅帅一眼,远远地喝问道:“来人可是凉州军中韩将军麾下的旅帅…?”
韩世谔认得此人,这旅帅姓庞,名叫庞风,出身自小门小户,因为自己组建五行大营时,他被火风营都尉给抽了过去。
由于其作战勇敢,又善于迎合上司,然后被火风营都尉赏识,这次出征时,他在火风营中担任旅帅,掌管三队共几百余人马。
这次晋阳城内的巡城和军纪,是由杨玄感的骁果军跟韩世谔的凉州军来共同维持,因为关中各军都互不隶属,这次打了胜仗,一个个牛逼哄哄,只有他们这些杀才,才能镇得住这些老兵油子。
杨玄感跟韩世谔二人,也都是要观察这晋阳的情况,因此将这些事,都交由自己的副将负责,他们又将城中的巡城工作指派给了各个旅帅,分头带所部兵士步行巡逻。
而这庞风今天正好当值,巡到这片时眼见前面人头攒动,似有数千人聚集,便马上率领手下的士兵们跑了过来。
庞风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