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豹随即一把抄过,这把三石的紫檀木大弓,弓步扭腰,气沉丹田,死死地盯着远处战车上的瓦里台,缓缓地拉开了大弓,面前这个白发白须的突厥老者,确定无疑地就是对方的大将,只要射死了他,那对方突厥人的士气,一定能彻底的崩溃。
韩豹此时咬了咬牙,怪啍一声,双臂的肌肉都跳了起来,大弓也是被他拉得如满月一般,扩到了最大处。
韩豹只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剧烈地痉挛着,他知道这一下,可能自己的臂肌已经被拉伤了,坚持不了多久,而刚才的暴发让自己的内脏也有些轻微地受损,鼻腔中都感觉有淡淡的血气上涌,看起来已受内伤。
不过在韩豹的眼里,现在只有瓦里台的身影,只见他暴跳如雷,甚至连连砍翻了两个,正从他身边逃跑的突厥士兵,不少准备开溜的突厥士兵,被他这一身气势所阻,又纷纷返身再战,继续与隋军杀成一团。
韩豹又调整了一下呼吸,只觉得周围的战场一片安静,“咚!咚!咚!咚!”的鼓声,和震天的喊杀声充耳不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瓦里台一人,再次确认了箭头与风向,韩豹微微地眯起了,靠着弓弦的右眼,而搭着箭的右手,猛地一松。
长杆狼牙箭从脸上戴着的青铜面当的一侧滑过时,那种因为剧烈的摩擦而导致面当上如同火灼的感觉,隔着青铜的面当传了过来,烧得他的半边脸都发烫,他甚至可以看到飞出的羽箭的末端羽翼。带起了一丝小小的火花。
紧接着,这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了整个战场,从瓦里台大张的嘴里射了进去。再从后脑壳穿出。竟是生生地把他的脑袋,就这么钉在了战车的挡板背面,由于距离太近,再加上弓箭的力量,又是太大,导致瓦里台的整个颈骨,被瞬间折断,如今他的整个身子,只连了一层皮跟脑袋相连,那模样既诡异又可怕。
韩豹此时,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双臂的酸痛感觉,几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突厥话高声喊道:“大人战死了,快跑啊…!”
前方的不少凉州隋军的将士,也都是从凉洲一带的壮民,精选出来加入凉州隋军的,在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会说突厥话,在他们听到韩豹这样叫起来,也都是纷纷跟着大吼道:“大人战死了!快跑啊,迟了就没命啦…!”
甚至还有几个家伙,还带着哭腔在吼,学得维妙维肖。
突厥步兵们的士气,这下子完全崩溃了,掉头就要向后狂奔,但是由于这个空间,太过于狭窄,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挤出去,前面的人出不去,后面的人拼命挤,场面混乱不堪,而隋军这时候干脆散开了阵形,盾牌阵一开一合,双手挥舞着大刀战斧的刀斧手们纷纷冲出,对着露了整个大背在后面的那些突厥逃兵们,就是一阵子刀砍斧劈,一时间突厥兵被杀得人头滚滚,成片成片地被砍倒。
此时不少突厥士兵,都是意识到这样是逃不出去的,他们骨子里草原恶狼的凶残,又透过血液流传了开来,千余名悍勇之徒返身回战,而经历了刚才的那一瞬间的慌乱后,不少夺路而逃的突厥步兵,刚是一钻出车阵,就发现几十步外,原来自己推过来的大车那里,万余名铁盔铁甲,举着弓箭的可汗本部铁骑,正在举箭对着自己,眼中闪出冷冷的杀意。
一个为首的将军,更是大吼道:“大汗有令,后退一步者杀!勇士们,你们的大人战死了,难道你们不为他报仇,就这样逃走吗…?”
这名突厥将军的话音刚落,那些突厥射手们,就齐齐地射出一排箭,直接插到了逃兵们身前五六步的地方,这些逃兵们咬了咬牙,举起刀,狂吼一阵,又冲回了车阵之中,隋军车阵里面,再次响起了刀盾相交,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怒吼和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