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太史郁并没有出门,而是安静地待在家中,仔细盘算着晚上的计划,按照太史郁的本意,他并不想大开杀戒,这些围绕在王无从身边的泼皮无赖大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性格虽然顽劣,但也不是无可救药之徒,只有少数几个阴险之辈在暗地里出谋划策,说起这件事更是讽刺,这些人中最该杀的就是王镰的儿子王无从,但今晚偏偏就他杀不得。
太史郁知道,江湖从来都是这么残酷,只要一脚踏入,便身不由己。
午时三刻,韩氏兄弟悄悄来到了太史郁的住处,太史郁拍了拍韩泳的肩膀,说道。
“小泳,还得麻烦你一趟,你去给我准备一身夜行衣,再准备一张无常面具,此外还得给我弄一把刀,分量不要太重,刀背越窄越好,狭刀或是朴刀都可以,这事要隐蔽,不要与外人说一个字。”
韩泳点点头,转身出门,这时太史郁又问韩渊。
“小渊,可查出什么了?”
韩渊摆了摆手,说道。
“我手下的人已经查明白了,这几个小子都没什么背景,有两三个是孤儿,剩下的也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子弟,在这些人中王无从是背景最深的,也是他们的头头。”
太史郁听罢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叹了一声。
“都是苦命的孩子,何苦要跟着王无从为虎作伥,若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偏偏赶上这纷争不断的乱世……哎,是王镰要你们的命,我就是他手中的刀,你们若是不甘心,就化为厉鬼找他们王氏父子索命。”
不多时,韩泳将太史郁吩咐准备的东西拿来,太史郁想将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自己在这兴屠镇还要混很长时间,万一晚上让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就连手中的兵刃太史郁也不敢用自己平日的那把甲刀,毕竟这小小的兴屠镇中用甲刀的人可不是太多,这么小的范围很容易暴露自己。
太史郁怎么也没想到韩泳弄来的竟然是一柄鬼头刀,握在手中掂了掂,说实话,很是沉重,太史郁本身没有内力,完全用筋肉的力量来驾驭这把鬼头刀显然有些吃力,这鬼头刀算是刀中比较重的一种,招式以劈砍砸压为主,与太史郁的那套“天牢极刑式”可谓是南辕北辙,格格不入,太史郁瞄了一眼刀背,足足有三指宽,这么宽的刀往人的肋骨上插,那效果估计和用棍子砸差不多,太史郁提着鬼头刀,一脸狐疑地看着韩泳,一旁的韩渊也没想到弟弟弄来的是这样一柄刀,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韩泳。
韩泳左看看右看看,干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憨憨一笑,慢慢低下了头。
屋中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太史郁长叹了一声。
“罢了,就用它吧,所幸这些人的武功不算是太强,应该还应付得来,小渊,等晚上你也跟我进去,也换上夜行衣带上无常面具,小泳,你这身形太过特殊,不宜出面,你就在远处放风,如果横生意外你就学三声马嘶之声,大家分三个方向跑,在镇西三十里的马鸣坡汇合。”
韩渊一听今晚的行动自己也要参加,心中不免一阵激动。急忙说道。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便可归来。”
掌灯之后,太史郁三人均换上夜行衣,悄悄来到“海尚来”的后院墙角处,此时街面上行人依旧不少,太史郁暗中观察过后,决定再耐心等待一阵。
韩氏兄弟此时也是一改往日的惫懒模样,二人面沉似水,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太史郁看着二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暗自点头。
看来这韩氏兄弟平日里马马虎虎、不拘小节,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如何调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