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感到肚子非常的痛,我搂紧一个枕头,让它抵住我痛的地方,但没有用,原来我也肚子痛过,何方就会帮我按摩,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在你的肚腹上轻轻的挤揉,又有力又温柔,我会感到阵痛渐渐舒缓,渐渐隐没,像用熨斗熨皱了的衣服,一下两下,皱褶慢慢的被抚平,消失,变得光滑平坦。可现在他不在,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还没睡,手机里传来一片嘈杂,似歌舞厅,似大排档。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我气冲冲的说,本来一个人孤单着就觉得委屈,他的问话更让我恼怒。
半夜三更的,突然接到你电话,我担心呢。
原来还知道担心我。我的心软了,同时一阵酸楚,告诉他,我肚子好痛。那你得去捡些药吃,是不是冻着了呢?要记得盖被子,家里有肚子痛的药,在柜子里你找找吧。我说,现在好些了。确实好了很多,有时候你所爱的人一句话,胜过了灵丹妙药。他冷静的说,没事就好,我在忙呢。忙什么呢?唱歌跳舞吗?喝酒狂欢吗?我的愤怒又涌上心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回了,今天有台手术。
笑话,电话里还传来唱歌的声音,还有啤酒瓶相撞的声音,这是在做手术?想要人命吧!我忽然觉得有些不正常,他是不是借着加班的名义在外面找情人,花天酒地?我肚子痛呢,你却一点不心疼,只顾自己寻欢作乐,这是什么男人?
洁洁在你那吗?
洁洁?她不在家?
我沉默,她今天同学过生日,去参加聚会了,后来打电话来,说不回家了。怎么事情会这么巧呢?我挂断电话,急急的穿好衣服,打了一个的直奔医院了,如果他生气了,说我监视他怎么办呢?我就说肚子太痛,来捡药的,顺便看看他。护士告诉我,何医生在做手术。原来真的在做手术,我感到惭愧,可我并没有见到他人,会不会护士在帮她打掩护呢?我真想冲进手术室里去看看,可自己也知道,那样太不可理喻了,也许我可以去妹妹跟同学聚会的地方,但忽然之间觉得无聊,便意兴阑珊的回了家,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肚子不痛了,现在却又痛了起来,像一把看不见的铁锤,不紧不慢的敲打着你。
妹妹没有再外出来,生活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我却越来越不安,像一条看似平静的河水,下面已经激流涌动,我几次想对妹妹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那么天真无邪,是那么单纯善良,我这样想,是对她的亵渎吗?可她的日记却是如此荒唐,让人担忧害怕。
我终于找了个机会对妹妹说,你总呆在家里也不是事,大学毕业这么久了,该去工作了。
姐,我现在不是在复习,准备考研吗?我可不是在玩。
考研不能边工作边考吗?
那样会分心的,姐。
现在就不分心吗?只怕分得更厉害吧。
妹妹低下了头,但接着便又抬起来,抬得那么用力,那么坚决,好像开始的低头是我强按下去的,因此她要反抗。姐,你嫌我住在家里吧?你明说呀,咱们亲姐妹,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你要赶我走,你明说呀。我在家吃饭,让人讨厌吧?
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那是眼泪吗?不是,她没有哭,那是眼睛里有精光反射,她似笑非笑,仿佛在嘲弄我,又仿佛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我有些慌乱,好似做错事的人是我。也许她暗恋的只是别人,并不是何方,我是不是过敏了呢?她在日记里的那些话,可以针对任何人。她有指出姐姐或姐夫之类的吗?我记得有,但又仿佛没有,也许那些都是我头脑中想像出来的话,那是我的想法,不是她的日记。我真想找出她的日记本验证一下,我开始怀疑我的记忆,也许……没有也许,不管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