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让他觉得尴尬,仿佛眼前坐着一个美女,一点也不能让他紧张。什么呀,他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对我无视吧?委屈感又涌上心头,可我偏不愿意示弱,你这样,我偏跟你较劲呢。我右手肘放在桌面,撑着脸,歪头看他,目不转睛的,细细欣赏他的样子。脸上带着顽皮的神气。
他的眼睛很大,眉毛很浓,像两柄剑似的,头发又黑又密,像夏天里长得旺盛的青草。鼻子犹如用刀刻出来的,坚硬,笔挺,光洁。嘴唇微厚,牙齿洁白。我觉得他的英俊就好像一尊著名的雕塑,每一根线条都那么硬朗,每一处反光却又那么柔和,好吧,你不说话,我就静静的欣赏你,就当是在观赏艺术品――活的艺术品呢,我调皮的想。他总算发现我在看他,抬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啊。
哦。
我等了一会,见他再无别话,便只得赌气说,看看你不行吗?
哦,那你看吧。
他抬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于是又低头喝咖啡,不喝咖啡的时候,就仔细的端详着那只洁白的陶瓷杯,那上面印有一枝红梅花,好像那梅花里暗藏着无限玄机。
这是古董?我问。
什么?
这咖啡杯啊,你看得这么认真,它是古董吗?
不是。
那是能从中看出一首诗来?
哦,不能。
他似乎全听不出我话里讽刺的意味,更不能感受到我的委屈,说话总是那么平淡,平淡得让人恼,让人恨。
我倒能看出诗来。
是吗?他虽然问是吗?但其实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
我想起好些咏梅的诗句,你知道哪句咏梅的诗最好吗?我问。
哦,不知道。
这谈话真是无法继续下去了,也许对于一个矜持的女孩子来说,为了自尊,最好的办法就是绝然离去。我并不是不矜持,可我更是一个喜欢较劲的女子,别说我其实还是挺喜欢他的,就算我讨厌他,我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你不说话是吧,那我跟你说好了。你听着就成,你不听着也成,除非你自己离开。你想叫我知难而退吗?可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畏难怕苦的女孩。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在说啊。
这也叫说话啊?你这明明是敷衍嘛。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并没有敷衍,我只是不太喜欢说话,我的特长是听别人说。你想说什么说好了,我听着呢。
谈话是要对手的呢,一个人说,就像一个人孤独练剑一样乏味,你这人真是的,你要知道,谈恋爱之所以叫谈恋爱,是需要谈的,如果不谈,那算什么恋爱呢?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感到羞涩,一片红云悄然飞上双颊。
嗯,那我该谈些什么呢?
他这回答虽然简单,可却让我开心起来,我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有了回应,至少他的态度是诚恳的,这样说话也算是承认我们是在谈恋爱的呢。
就谈谈你吧。我说。
我啊,有什么好谈的呢?
怎么会没什么好谈?比如你的性格呀,你的爱好呀,你的理想呀,你的报负呀,等等等等,好多好多可以说的呢,我也特别感兴趣,尤其是你以前的恋爱史呀什么的。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之类呀。
不清楚哦。
他脸上的神色是很无辜的,可越是无辜的表情越是能把人气死。我诧异的问:不清楚?什么不清楚?
都不清楚。
你是说你对自己的性格呀,爱好呀,理想报负呀都不清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