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跑到师父的墓碑前时,只见到一杯清酒,一盘师父生前爱吃的清炒小笋尖,菜还是热的。她四处观望,恍惚间半山腰处似乎有一点白影闪过,待她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很是失望,回到师父的坟前,扑坐在地上,看着师父的墓碑,眼泪不知不觉掉落出来,一颗接着一颗。
天色快要转暗时,陌衿才起身来,向师父跪下叩了三个响头。之后她又去了不远处师娘的坟墓,墓碑前,有一支师娘喜欢的小雏菊,她跪在师娘的墓碑前,把许多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掉泪,两个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
循着天边的一朵火烧云,向前再走一小段,便到了师兄的坟。
这个坟,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草,坟前一样摆了一盘清炒小笋尖。陌衿记得师兄爱吃的不是这个菜,而且奇怪的是,师兄的墓前没有墓碑。
她分明用自己的血做了朱砂,为师兄写了墓碑,是她亲手,为师兄立下的碑,怎么会不见了呢?
陌衿匍匐到坟边,开始用手扒开坟堆的黄土,直到太阳完全落了下去,月亮高高升起,她的双手都破烂得满是血渍,师兄的棺材终于完好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伏在棺木上,已经再没有泪水可以从身体里流出来,冰凉的棺木贴着脸颊,她只觉得难以呼吸。
“师兄,对不起,原谅阿容这样来打扰你,等阿容到下面啦见你时,你要打要骂,阿容都会听凭师兄处置。”
陌衿又那样停了许久,直到棺木渐渐被她的体温捂热了,她便把手上的血渍擦干净,从袖中滑出一把精致的小钳子,将棺木上的钉子一根一根小心的拔起来。
推开棺木的一瞬间,陌衿的心好似沉到了万丈深渊,因为棺木里放了特质的香囊,因此里面的尸体并不会腐坏,但她亲眼见到的,却是一具没有脸皮的尸身。
这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具尸身根本不是师兄。虽然没有了脸皮,但师兄的身高和体格,她不会记错,这具尸体很是瘦小,根本不可能是师兄。
师兄的坟墓里,躺着的不是师兄的尸体,那么师兄的尸体去了哪里?这个躺在这里的尸身,又是谁?
陌衿惊出一身冷汗,许久又没能回过神来。
等她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东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她忽而意识到,尸身是不能见阳光的,无论这是谁的尸身,死者为尊,她便又急忙在棺材里搜寻了一阵,好在她亲手放进去的陪葬品都还在,她很快便找到了那张折叠整齐的羊皮图,收入了怀中。
乘着太阳升起之前,她又重新定好棺盖,将黄土填埋好,堆起了新的坟墓,在坟上压好了两块坟头石,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她一起身,忽而一阵晕眩。
伸出双手一看,指尖还在滴血,她便拿出止血的药膏来,将双手涂抹过了药膏,又用干净的丝帕包好,又拿出一瓶养身的药来,吃了两粒,才感觉好一些了。
下到山脚,行到等在那里的马车前,车夫见她摇摇欲坠,满身沾满了尘土和血渍,吓了一跳,便急忙上前来扶她。
陌衿只说了不到半句话,就昏厥了过去。
……
这边,简便的马车上,慕容和肃华并肩而坐。
肃华看向马车,齐人高的芦苇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掩藏在里面,像是一辆马车的顶棚,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慕容,对他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辆马车?”
慕容没有看过去,只是轻轻点头,“是小衿的马车。”
“所以你才提早了来,就是为了避开她?”肃华这才明白了慕容昨日便提早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