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蕙!”
自从丈夫罢官下狱,孙夫人天天以泪洗脸!初六派人去接大哥来啇量为丈夫收尸。老人为妹夫蒙冤受屈悲愤交加,病重起不来床,派两个儿子来帮助姑妈。年轻人血性方刚!实在忍不下这口窝囊气!磨刀弄棍要去太湖洞庭山入伙,带义军耒劫法场!老人又急又怕,气绝身亡!孙夫人既心痛丈夫,又思念兄长,干哭了一夜!天不亮就拖着病弱的身子起来,挑丈夫平时最喜欢吃的做了‘践行饭’。不料,在使女搀扶下提着食盒走进监狱大门时,狱卒却向她报喜来了:“恭喜夫人,孙大人被钦差大人宣布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啦!”
“什么?”孙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狱卒在安慰她呢:“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谁开玩笑啦?我说的是真的!来的大官是皇上钦差,身后的年轻侍卫手持圣旨,怀里抱着尚方宝剑。钦差大人下马先把索尔浑打入大牢,接着亲自前来释放孙大人,并让其官复原职!我们早就料到:孙大人这样的好官,一定会有人来救他!您来得正好,孙大人已绝食三天。快让我拿去让他吃口吧!”说罢伸手接夫人的食盒。
“不,这饭不能让他吃!”
“为什么?”
“这是‘断头饭’不吉利!我回去另做。”
孙夫人立刻回到家中,吩咐当厨,挑喜庆吉祥的饭菜做几样来。说完,回到卧室脱下素服,重新梳妆了,让丫环提着食盒去监狱。不料刚出门,正好与丈夫撞个满怀!
“夫人!”
“夫君,你终于得救了!”他见丈夫蓬头垢面,胡子拉楂像个野人,心中一酸,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回转身吩咐丫环:”梅香,快去烧些热水,让老爷沐浴更衣,好去感谢钦差大人……”
孙蕙说:“不用,我见过钦差大人啦,是他亲自去狱中放我出来的!”说罢,环顾无人,神秘兮兮地对夫人说:“你猜这位钦差大人是谁?”
“我没见过,哪里知道……”
“蒲留仙!“
“怎么会是他?”夫人惊诧不已:“他连个举人都没考中,怎么能当上钦差?”
“我怀疑他这钦差是假扮的!还有,手捧尚方宝剑的年轻侍卫,是陈淑卿女扮男妆。虽然她手中的尚方宝剑是真的,可我怀疑他们是在演戏!所以,我这次释放出狱虽喜不喜……我这是回家来跟你说一声,再回到狱中去。”
“为什么?”
“假扮钦差是犯死罪的,私放朝廷重犯更罪加一等!我不能连累他。再说,这事纸里保不住火,索玛里知道后能放过他吗?因此,我必须回去,老老实实等待处决,这样,会减轻他的罪过。”
“不,你一定是看走眼了!”孙夫人满腹疑虑地说:“他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来的官服、顶戴和尚方宝剑?你快回家沐浴更衣,去拜见钦差大人,如果真是他,你也不能再回监狱,留仙虽然年轻,做事却老成持重!他们就是在演戏,也有演戏的道理。”说罢,搀扶着丈夫回家。
孙蕙刚换上衣裳,佣人便喜孜孜进来报告:“老爷!夫人!钦差大人看望你们来啦!”
二人慌忙迎出门来,见含笑进宅的不再是冠冕堂皇的钦差大人,而是老朋友蒲松龄时,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树百兄!”
“留仙弟!”
“夫人好!”
“陈姑娘好!”
对方伸出炽热的手,他们也只好把颤抖的手臂伸过去:“留仙,你们是不是在演戏?“
“哈哈!”蒲松龄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树百兄啊:
人生本是一场戏,休把演戏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