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学堂里我和周先生两个人住一间房,不方便,正巧白衣殿的老尼姑搬走了,所以我们夫妻俩只好在僧房安身,至于她假扮尼姑,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
“南方天热,她来时没多带衣服,乍到北方,气候凉爽,一早一晚冻得受不了,发现后院晒着件缁衣,就顺手披在身上挡风御寒,不料老尼回来取衣裳,发现她的缁衣穿在我老婆身上,于是,两人发生了口角,老尼姑一气之下报到了衙门,请大人明察。”
“胡说!”陈其善听施润章的讲述无懈可击,只好另找茬子。你说她是来探亲的,这不可能,千里迢迢,山高水险,一个小脚女人如何走到这里来?”
“大人,是我的运米船把她捎来的。”
“你是什么人?”
“安徽九江万盛米行老板周信之,大人如不相信,可派人前去查一查。”
陈其善沉吟了半晌,才想起下面的话:“周老板,你说这女人是运粮船捎来的,可有证人?”
周信之说:“当然有啊,前日帮我卸粮的人都亲眼看到的,当时还有好几个围观者,诸位是不是呀?”
人群中数人道:“是啊,这女人确实是坐着周老板的运粮车来的,怀里抱着个小女孩。”
蒲盘见陈其善还要无理纠缠,就说:“陈大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您不要只听老尼姑一面之词,诬良为匪呀!”
“胡说!”陈其善恼羞成怒,拍案喝道:“老爷我铁面无私,明察秋毫,判案从没失误过。”
“狗官,不要厚颜无耻标榜自己了。”一位老人厉声喝道:“我儿子被李禄杀了,我去衙门喊冤,你受了李禄的贿赂,竟胡说什么‘你儿子死了,若大家产无人继承,就让李禄做你儿子吧!’大家听听,凶手杀了人,不但不偿命,反而继承人家的财产,天下有这么断案的吗?”
“狗官!你听着!”一个中年女人悲愤的呼喊:“我丈夫被人杀了,我去衙门投诉,求你缉拿凶手,给我丈夫报仇,而你却满嘴喷粪说:‘他杀了你丈夫,让你成了寡妇,守寡的滋味可不好受啊,这样吧,我让凶手做你丈夫,让凶手女人也尝尝守寡的滋味吧!’身为县令,说的是人话吗?还不如狗放屁哩!如果有人杀了你爹,你成了孤儿,你也认凶手做爹吗?
“狗官!刘生租了我的房子,长期不给租赁费,我去县衙求你主持公道,你却胡说什么‘毛诗中有句话:‘维雀有巢,维鸠占之’。刘生住着你的宅子不付钱,就算是只斑鸠吧!”
“狗官。。。。。。”
“。。。。。。”
深迫害的百姓把陈其善团团包围起来,质问,控诉、声讨乃至怒骂像一条条鞭子抽得他蒙头转向,如坐针毡!
“反了!反了!”陈其善声嘶力竭地嚎叫:“我的人呢?都上哪里死去啦?快把这群暴民驱走!老爷要打道回县衙!。”
然而他的随从已经被愤怒的人们用木棒、石块。。。。。。驱赶的四散逃走,连那乘官轿也被点了火,烈焰腾腾、浓烟滚滚。。。。。。
正当陈其善被愤怒的民众重重包围,无路可逃的时侯,突然响起鸣锣开道的声音,山东巡抚谢世元路过此地,发现陈其善被百姓围攻,想到他平时孝敬的许多好处,顿生恻瘾之心,忙下轿为他解围。
陈其善见抚台大人来了,如同落水人发现眼前漂浮着根稻草,一跃而起,冲开人群过去,噗通跪在轿前:“抚台大人,救救下官……”
谢世元双手扶起他,煞有介事地取出张‘委任状’当众念道:“淄川县令陈其善,在任职间,清正廉明、克己奉公、政绩显着,将其提升青州知府,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