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专门为屠杀那些实力强大的修行者而建造出来的。虽说,杀不得真正的仙人。但是,一箭下去,就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冯虚高手也只能饮恨长逝。
今天,在护城河畔摆下了足足八尊诛仙弩,就是为了迎接那位满头白发的长生剑客。
方眉正眼的男子继续皱眉,沉声开口道,“八座诛仙弩确实算得上是大杀器,不过要对上那位南唐天才还远远不够。”
“还有我们泰安城的块垒大阵。”
威严男人听到此处,心中疑惑淡去,正欲点头,却发现对方的身形开始轻轻颤抖,然后愈演愈烈,最后要扶住栏杆才能勉强站稳。
透着颤抖的声音传进威严男子耳中,“天下皆知,我们泰安城有世间第一大阵,块垒守护。只是,我们何时看见过这座块垒大阵启动过?或者说,有谁知道这座块垒大阵是在由谁掌控呢?”
“黎子渊敢去见宁之远最大的依仗就是泰安城的块垒大阵,只是那个掌控块垒大阵的人为何到现在都没出现?”
“除非......那个掌控块垒大阵的人......就是黎子渊本人。所以......他才敢如此镇定的去只身见宁之远。”
穿着精美蜀缎的中年男人身形踉跄后退一步。不远处,黎子渊已经走到街口,只差五十步就能进入射程。两旁的弓箭已经悄悄探出了窗口,冷锋直指那道白衣人影。
“去...叫他们停手。”
......
......
一身白袍的黎子渊神色平静,行至街道中央,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抬头扫视了一下两旁木屋,发现窗户紧闭,不见任何人影。似乎是有什么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又转头望向了旁边那座百尺危楼。
高楼十三层,窗户紧闭,两个身穿华美蜀锦的中年人隔着窗纸看见了街道中央那位白衣书生转头望向此处,那平静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这层窗户纸,一直看到了他们恐惧的内心深处。
然后,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白衣黎子渊迈步前行,身上白袍银色细线的流动速度慢慢加快。东海上的晨光已经洒遍了泰安城,天高而云淡。白衣丞相嘴唇轻启,“块垒。”
话音落下,九天之云下垂!
云气氤氲,黎子渊白袍飘荡,儒雅书生再踏出一步,泰安城外护城河水沸腾喧嚣,然后冲天而起,在泰安城外挂起一道巨大水幕。
四海之水皆立!
......
......
护城河畔,宁之远一身白衣,满头白发,面容枯槁。不到而立之年,本该是一生之中生机最旺盛的时候。只是,宁之远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双手探出袖口,他手掌上似乎就只剩下一层枯皮。此时的他分明已经和太玄无异,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九天之云下垂,笼罩整个泰安城,四海之水皆立,将这座雄伟城池环绕在了中央。
总说泰安城有天下第一大阵守护,所以不修城墙的它也是世上最坚固的城池。
今天,宁之远有幸见到了这座块垒大阵开启。透过面前的水幕,他看见了那个正款款走来的白衣人影。他此行最后的目标,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他终于见到了。
白衣书生走到护城河畔,看着水幕另一面的白发剑客,他轻轻的笑了。笑容淡淡的,浅浅的,像是三月的微风,又像是山间的月光。
宁之远同样笑了,笑容苦苦的,涩涩的,像是秋天的落叶,又像是寒冬的冰雪。
水幕两侧,白衣对白衣,苦笑还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