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意识到,靠笨法子挨排挨列找,估计得寻到下辈子。这是展陶花两小时,对完一书架后得出的靠谱结论。那么只能找人去问了,这样省时又省力,展陶观察了一会儿,找了个看上去好说话,年纪相对较轻的学者,好声好气说道,“这位大学士,请问天国卷宗放哪呢?”
说完,默等五秒,年轻学者置若未闻,也不知是真聋假聋。展陶权当他读书太专注,于是又重说了一遍,这回声音大了一些,引起了其他学者的不满。不过他们并未对展陶恶语相向,或者投来厌恶的目光,这太浪费时间,能听出情绪的是翻书的声音,啪嗒啪嗒,暴躁而不安。
展陶紧忙噤声,不再敢随意搭话,他退到一边,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找来扫帚拖把,干起了清理工的活儿。书楼的地早积满了成份不明的黑土,掀开之后恶臭更甚,展陶险些晕倒过去,只觉着鼻头发酸,连眼泪都快出来了。强忍着吐意,展陶飞快将土铲碎,再用拖把清整,来来回回猛刷了几十趟,才勉强见了点白。
劳动是无偿的,环境也是恶劣的,展陶任劳任怨地干活,结果没感动别人,把自己给整的眼泪汪汪的。到了饭点上,有人过来送餐,顺带把尿盆给换了,见地板这么干净,他们还惊了一惊。不过没人问是谁干的,这也许并不重要。
展陶觉着自己做了无用功,在寺监,在书楼这种地方,人情味自然是不会有的,他的付出没人会在意,也许那些学者还不希望把环境搞的太舒适。他们固执地认为,读书应当在艰苦的环境中进行,只有这样,才能磨砺意志,体味书籍真正的妙义。
不知拖了多久,双臂发麻精疲力尽,展陶刚靠墙想休息一会儿,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手上端一盆儿,展陶无意看到里边的秽物,当下再也忍不住,稀里哗啦地吐了。本来闻久了,鼻子都习惯了氨气,可再加上这么一视觉冲击,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接手。
见展陶不为所动,学者说了两字——“倒掉。”
展陶没接手,嘴中蹦出一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