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无聊,还寂寥,还万念俱灰,还那什么‘梦醒不知身何处’的。”
原来是那个噶得,不是那个帮我屏蔽意识之流者。万念俱灰?它又想干什么?我不禁擞擞颤抖。噶得感知到我的后怕和恐惧,得意之息暴露无遗。我该如何应付此物呢?我思忖间,那物不悦道:
“尔敢敷衍朕?大胆!”
“噶得,小子何德何能,敢敷衍噶得?”
“如此方可!随朕去也。”
一刹间,我已不知位于那个维度了,意识之眼看到的,是密密麻麻、拥挤不堪、杂乱无章、形态各异的孢群,在无边无际的暗黑中,闪耀着极微弱的亮度,就像茫茫森林中的一群萤火虫。
我脱离了虚空?这里就是实空?我心想。
“空即是空,何来虚实之分?无知之至。”那个声音呵斥道。
对呀!空即是空,却又分成虚实,岂不是自相矛盾了。那我眼中所见一切,只是因为这个谁带我跳出了整个空间?不对,既然是空间,何处皆空间,哪里又存在跳出之理,又哪里真的能跳出!就如后世之所谓跳出红尘者,身心早已被纷扰世事占据,即使披着一身出世服饰,做出一副清修模样,身居世外槛里,口中念念有词,心里却只想着钱财色Yu,凭着庙堂房舍,装着虔诚之态,实则不劳而获,行着欺诈之事!
但另一个声音分明告诉我,有虚空和实空之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我又开始了自己的迷糊,闭目冥想。我又会回到人世吗?
“哼!尔想跳出寡人的手掌心?休得妄想!”那声音冷冷道。
那声音冷得我一个哆嗦,意识之脑顿时清醒,仿佛站在珠穆朗玛峰顶似的,俯瞰着苍茫大地,感受着空明之悟。我隐隐觉得,现在正是看破那群“萤火”之奥的绝佳时机,于是马上睁开自己的意识之眼。但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幅图景,甚至那副水晶棺材也消失不见,我还是面对着刚刚经历了一次劫难的地球孢体,就像我一直在这儿,从未离开过似的。
“咦?靖云一世!怎么……”对于我的突然现身,诺杰惊奇得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自己也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感觉自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于是问父母“我从哪里来的”,父母笑说“从垃圾堆捡来的”,想到垃圾堆的肮脏,于是先瘪瘪嘴,续而忍不住一场委屈的大哭。
六个真冥天子,都还在观察着地球孢体这次突如其来的睁眼动作,正苦思冥想这个现象所隐喻的意义呢。我的突然现身,当然令他们大惑不解,又惊诧不已,纷纷瞪大眼。喜欢嬉闹的玛卡,甚至还夸张地真的让眼球脱落而出,又急急忙忙用手抓住眼球,重新塞入眼睑,恢复正常模样。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好半天都只是一片安静。
“怎么,又回到你的人世了?还问你父母问题?”耶尼嘲讽地问。他感知到我的想法。
“我小时候也问过父母相同的问题,”汉森说,“父亲说我是沙漠之子,母亲说我是上帝的恩赐。”他父亲是非洲人,他母亲是欧罗巴人,“你父母怎么会说你是捡的?你真是他们捡的?”
我无奈笑笑,说:“不是,我是父母亲生的。他们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相信一些似是而非的民间传说,说是把孩子看得泼辣一些,孩子会更易活易养。”
“泼辣?”约翰问,略沉吟,感知之后,又说,“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你们那个民族喜欢把孩子称作猫儿、狗儿的。真是‘可怜天下爸妈心’!这句话说得倒是真理。还有一句话,‘虎毒不食子’,我也喜欢。”他把“可怜天下父母心”直译为“可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