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说完后再次深吸了口气,朝唐菱点了点头,下一秒前奏响起,电吉他的单音和架子鼓的鼓点顿时在剧场中响起。
郑义是校报的社长,还有学校的印刷室也是归他管理的,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的朋友方家豪来印宣传海报,范小夕?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午休的时候,他正好在实验楼拍这期校报的一块版面,偶然间他听到激化乐队的练歌室传来歌声,却不是他所熟悉的唐菱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女声。
练歌室离地一米多高的窗台上趴着好几个男生,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六,踮着脚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好奇之下他过去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他离不开了。
早上的阳光微斜,透过外墙的高窗洒下来,照射在那女孩如雪般的小腿上,脑后的两条低马尾因为身体的轻微摆动微微摇晃,光洁的额头下是紧紧皱着的秀眉,紧闭的眼眸前睫毛颤动,小巧的琼鼻偶尔接触阳光,闪出耀眼的象牙白。
郑义如遭重击,眼里只有那个小女孩闪烁的身影,直到强劲的音乐像冲击波一样震撼他的耳膜时,他才稍微回过神来,随后遮光布隔绝了他的视线。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晃忽中度过,连他最重视的物理课都集中不了精神,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女孩的模样,耳中都是她婉转的歌声。
他一直自认为是一个理性无限大于感性的人,他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粉丝这种群体,那些新的老的,熟悉的陌生的明星,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在影视**自己娱乐的艺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成了那个女孩的粉丝,但他能非常清楚内心中对于想见到这个女孩,想了解这个女孩的渴望,关于这个女孩所有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郑义坐在高凳上,手里的摄影机一滴不漏的记录女孩的每一个动作,不仅是他手里这台摄像机,他还在舞台边安排了一个社员用单反相机录制,要不是设备有限,时间有限,他恨不得三百六十度都拍下来。
台上的女孩双手抱着麦克风,她要开口了,郑义舔了舔干燥的唇边,纹丝不动。
范文欣是跟着校门口那些人一起进的场,大人们都很自觉,把场中的位置都留给了学生们,他们自己则站在墙边靠后的位置。不过范文欣没跟着一起,她已经确定了今天登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范小夕,所以她想近距离的看看。
女儿从小就乖巧,虽然很省心,但她常常也担心女儿是否过于内向,幸运的是,女儿长的非常可爱讨人喜欢,并没有交不到朋友的烦恼,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从没参加过学校演出的女儿,连班级表演都不敢报名的女儿竟然有天会在这么大的剧院里,在这么多观众观看的情况下登台演出,这是她打破脑袋也想像不到的。
就在这等待的功夫,她心里很乱,想了很多,既有惊喜,又有担忧,喜的是女儿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还有这样她不了解的一面,忧的是,万一从没有过经验的女儿在台上出了状况,她该怎么办,她自问,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到打击,而这样的打击就是她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何况是小白花一样的女儿。
范文欣就这么焦灼的等待着,比女儿出生那会还要忐忑不安,直到幕布拉开,看到了女儿,女儿好像有点紧张,不过比她想像中的好多了,等到女儿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开口说话,她内心的不安大大减少,女儿比想像中的更坚强。
“啊,有点伤心呢,女儿第一次唱歌竟然不是专门唱给自己听。”嘴里这么说着,范文欣却哪有伤心的样子,雀跃又期待的盯着舞台,心想着明天得找学校把录像要一份来珍藏,这可是女儿的第一次。
范小夕没有去看看台下的观众,当鼓点响起时,她缓缓闭上双眸,身体微微前倾,调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