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腰上的一双小手,在摸到她手的那一刻,凤不禁有些动容。灯光映衬下的那双手只够他的手掌一半大,手背白皙如雪,掌心却布满浅浅的黄茧以及各种长短不一的疤痕。
这些东西,向来都只会出现在男人和凄苦的女人身上!
她不知道一双完美无瑕的手,对于女人而言是多么珍贵,或许她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因为她一直都是像男人那样活着。
为了不吵醒她,凤尽量放轻动作,轻轻翻下床,正欲转身为她盖好被子时,忽然身躯一震,金霄霄不知何时已醒了!她瞪着一双雪亮的眼睛,像一只愤怒的野猫,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我...”被这种眼光瞪着,凤的掌心中不禁冒出了冷汗。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我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
深夜里,金霄霄的声音显得尖锐可怖,“你宁愿这个时候跑出去吹风也不肯跟我一起睡?”
凤欲开口辩解,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这样不太合适...传出去对你的声誉不好。”
“哈!”金霄霄有些怨毒地看着凤,冷笑道:“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送上门来跟一个男人睡觉,那男人还拒绝了!这样传出去,你觉得声誉会怎么样!”
原来。。。她还是把自己当女人的。
凤怔了怔,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愧疚与无奈,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我去熄灯。”
“不用了!我不要你在这里睡了,你出去!”
凤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不安地颤动着,想为自己对于这个女人自尊心上的伤害做出最后的弥补。然而金霄霄说话的声音却比他更快,冷冷道:“快出去!我不稀罕!”
凤又叹了口气,自知多说无益,转身吹灭木几上的油灯,走出了船舱。
夜凉如水,圆月如盘,冷冷的月光洒下,有如一层轻纱,铺满大地,也铺满了脚下的这条长河。
河面上的水随着微风起伏,波光粼粼,像是披上了一身银甲。
在这样的月色下,凤倚着船舷而立,目光随着那一泓滚滚西去的河水而飘远。大流是荒漠上最大的一条河流,波澜起伏,连绵数千里。可是,它究竟要流向哪里?
他现在所处的是大流的上游,还是中游?它的下游又在哪里?
那刀削般的剑眉星目,眉已拧成了结,目光也飘忽不定。愁颜映着冷月,使他看起来倍感憔悴,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在哪里啊!
“凤公子,还没有休息么?”
身后,忽地响起了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说话的人似乎很是意外,不知为何声音里却又带着一丝疲惫感。
凤缓缓转身,借着月色,发现船头上竟还有另外一个不眠之人。那人佝偻地坐在甲板上,目光越过船舷,落在了大河上的某一处。
凤打量着他,努力在脑海中分辨他的身份,试探性地问道:“罗虎?”
“嗯。”罗虎的目光依旧看着远处,头也不回的问道:“这么晚了风公子还不准备回船舱休息么?...大小姐她,就在里面?她睡了么?”
问着问着,自顾叹起气来。
凤笑着走过去,终于想明白为何罗虎半夜还呆在外头不肯去休息了,原来他心里同样也有着牵挂的人啊。
他在罗虎的身边坐了下来,将两腿尽量伸直,让自己保持着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笑着拍了拍罗虎的肩,道:“金霄霄在里面,至于睡了没有,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虎回以他一个憨厚的笑容,但又像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