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道，她相信这个少年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便剜了吧。”
莫离表情惊讶，不敢相信自己会从少女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希望少女只是开个玩笑。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少女还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半柱香过去了，少女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一炷香过去了，他明白了，少女没有开玩笑，这就是她的惩罚。
莫离嘴角苦笑，他没想到少女会如此讨厌他，以至于他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身子甚至还没看清便被她要去了双眼。
不过他知道，他无法拒绝。
他曾答应过的，他要兑现承诺。
所以少年轻轻举起两根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黑色双眸重重戳去，两道血泪随之淌下。
他感觉不到眼上的痛楚，他只有心里的伤口。
姬雪静静看着这一切，然后，她朝少年问道，“你恨我吗？”
少年摇摇头，即使血液从他的双眸落在地上，他依旧不恨。
姬雪沉默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走吧。”她开口道，语气没有丝毫眷恋，仿佛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
少年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去。
姬雪淡然，既然不恨，转身为何如此决绝？
而他却想，如今已为一个拖累，留在她身边只是徒增麻烦。
他曾发过誓要护她一世，如今已沦为废人，他仍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决绝，只是为了让她更好的将自己忘却罢了。
白衣依旧，莫离终离。
姬雪目眺远方，这天还是一片蔚蓝。
对于姬雪而言，她已斩去了所有红尘，绝情道，她已走完了第一步，而剩下的路，她只能继续一个人走着。
“既然天道不公，我亦无道。从此姬雪不再，只有姬无道。”少女对着天空轻轻说道。
既然命途多舛，那便逆天而行，有我无生，有我无道。
十多天后，一个青衫少年倒在了荒漠中。
而一队商旅正从此经过。
商旅内，一名骑着骆驼的魁梧大汉看到了这个青衫少年，连忙跑到唯一一个用妖兽当坐骑的马车旁恭声道，“小姐，我看到了一个少年昏迷在前方不远处，要不要救？”
珍贵的红木制成的马车里随即传来一道清澈悦耳的女声，“不救。”
“哦。”光头大汉摸着脑袋应声道，然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那个瞎子真可怜啊。”
“你说什么？”
大汉连忙直起身恭声道，“小姐，我说那个少年是个瞎子。”
“扶我去看看。”
马车里紧接着出来一位用金钗将青丝盘起的少女，但是却看不到少女的眼睛，因为她的双眸已经用白布包裹住。
这个花容月貌的少女竟也是一个瞎子。
魁梧大汉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搀扶至那个青衫少年的身边，轻声说道，“小姐，到了。”
金钗少女轻轻蹲下身，慢慢抚摸着这个青衫少年的面部，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少年的眼部，少年的眼角有些湿润，于是她伸出葱白的指尖轻轻沾了一点湿润的部分抹在了自己的朱唇上。
她很快就尝到了这是什么味道，咸味和淡淡的苦涩味在自己的唇齿间弥漫，还有那血液独有的甜味。
哦，原来这个少年才瞎不久。
PS：1.第一卷正式结束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