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落村,南方最大的村落之一,同时也是巫生信仰最为泛滥的地带,每月从周边百里涌来的信徒,不下千总,在这行路艰难的时代里,简直如同神迹。
然则,即便坐拥着如此盛况的教会,身为巫生之首的半波也迎来了困惑。
近日来,前来朝拜他的信徒,生生少去一半。
可据他弟子所说,每日在村口往来的信民有增无减,甚至比他时多出一倍,可最后抵达他门前,奉上祭品的,偏偏只有极少一份。
这令他极为震怒,略略施展手腕调查才知,原来近来村子里,多出了一名“伏虎神人”,竟然只单单凭着一声断喝,就将过虫岭上的大虫生生喝死!
此事,在南北客商的宣传下,迅速传遍南北两地,因此那些不远千里赶来木落村的信民,朝拜的并不是他,而是那所谓的伏虎神人。
“哼!”
单手重重拍打在桌面上,半波阴鸷的眼眸流出不善。
自从三年前他承袭神意,成为与神灵唯一能够沟通的神族,木落村,就已经成为他的固有疆土,在这里他就是王,就是无上的存在,可是不料从何方冒出这样一个欺世盗名的鼠辈,竟敢染指他的领域,果真是胆大包天。
“调查清楚了吗?这两人都是什么人?”
“已经弄清楚了。”有弟子连忙殷勤凑近说道,“这个道教总共只有两人,一叔一侄,是芊绵村的小商人,姓申,那个大的叫申凛,小的叫申静,以前没听说有什么奇特的本事,就是听说前一阵子变卖家财,要去外方拜仙人为师,这还没出多长时间就又回来了,说是仙人降临凡身,来此地布道来了。”
“仙人?就是那个最近在外方兴起的新教?”
若有所思地捏动着山羊胡,身材并不高大的半波竟还有些佝偻,身披羽衣的他背着单手在屋中盘绕几圈,而后说道,“难不成这俩叔侄是想另立信仰?分取我的教众?对!凭借这二人的商人本性,决计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半波眉头冷下,聚众成势,这是巫生惯用的伎俩,一旦真被这二人敛集百十教众,纵然是他有心除患,也怕无力为之。
“他们现在有多少教众?”
“回师尊,他们到现在还一个教众没收。”身旁弟子回到。
“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半波险些揪下自己的胡子道,“你说他们一个教众都没有收?”
“是的!”那弟子认真回忆着道,“我听说,他们收徒不爱凡人,只爱九窍皆通之人,那个申静装模作样地看过几百名想要入教的信民,当真就一人没收。”
“不可能啊!这两叔侄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不明所以,半波一时间猜不透申静的用意,可是细细回味半晌,却留意到了重要讯息,这二人现在仍旧处在势单力薄的状态,此时不去欺凌立威,更待何时?
如此向着,半波阴阴冷笑数声,亲自点齐二十名身强力壮的子弟,跨上软轿,一路向道教立根之地行去。
眼下,道教根基未筑,血魔与申静二人只能暂住在村口的小草屋中,而依着申静的意思,血魔并未焦急于招收子弟的事宜,而是有着申静奚落众人,任凭众多信民跪地哀求,也全然不作理会。
如申静所说,若不舍得抛弃糠糟,又怎么能放得进璞玉?
如此,日复一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教反倒深深握紧信民的心,令他们一刻也不肯停息地诚心祈祷,希望能感动上仙,令他降下慈悲,可怜他们这些愚钝的凡人。
而这,也是申静的安排,他所做的,也不过是流出一道简单的话语。
“仙人,只欣赏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