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更不遮掩,“绾娘,你说宁康痴人说梦,我看你也是。咱们进辛者库一年了,天天听你念叨这句。你念叨这个,是活计不用做了,还是不吃饭就饱了?”她指了指龙袍,“这龙袍能来这里,穿龙袍的人,却永远不会!”
这话字字珠玑,绾娘盯着龙袍,先是俏脸一阵羞红,而后薄薄愠怒浮上了她的眼角眉梢,她显然是吃了话,气气道:“云弋!我们好歹一起长大,你怎么就不能盼着我好?”她沉着脸,有着心比天高的倔强,“咱们包衣奴才身份是低了些,可也是正经八百的皇上的女人,你就不盼着么?”
“若真是名正言顺,那更不用急,是我的,自然总会来。”她将带着浮沫的手伸进水里,再出来时,一双纤纤玉手细嫩如葱,说话间心绪,也是坦然纯净,“绾娘,我都替你觉得累。”
不远处有轻妙悠扬的歌声传来,伴随着阵阵丝竹之声,声声入耳。那声音极轻柔,却洋洋盈耳,带着一副绵软的吴侬软语,细听下去,便是江南之地有名的紫竹调,那词极其暧昧: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与哥哥做管箫,
箫儿对着口,口儿对着箫,箫中吹出鲜花调。
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
这样的靡靡之音,让云弋和绾娘这样尚未出阁的女子都大为脸红,绾娘红着脸狠狠啐了一口,道:“什么样的淫词艳曲,竟然这样在宫里明目张胆传唱,真是伤风败俗!”
云弋也不禁低下了头,轻咳了一声,低着嗓子道:“我路过景仁宫便听到过,是密常在唱的,据说是唱给皇上听。”显然这样张扬大胆的意味,在宫里是极少听到的,“咱们别管她了,只当没听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