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枪影画龙、借烟气放龙、借龙破刺枪,黄蜂这阵接二连三的攻势虚虚实实,出其不意,真可谓防不胜防。马面本就存心避让,唯恐动起真格跟黄蜂斗得个两败俱伤,只会落人口实,更加坐实了自己反叛地府的罪名,一心只想找寻机会撇开黄蜂扬长而去,由是攻势并不多么凌厉,以至于被黄蜂一路穷追猛打,才落得肩头中枪的下场。此番受创,马面登时醒悟,黄蜂存心险恶,更胜嘴上言语,恐怕它本来目的就是直接将自己击杀于此,而非打残带回地府。明白到当下处境是不战不可,马面狠心大涨,战意骤升,瞳孔之中腾起的熊熊焰火,一窜三丈,直胜祭祀时高高堆起的篝火,一手钳着肩头枪尖,另一手捏拳猛地朝黄蜂胸前锤出。黄蜂没料到马面竟刚烈至此,它们双方相隔不过一臂,如此迅猛凌厉的拳头理应无法躲避,它却急中生智,操控着尾后针伸长曲折,竟然以马面肩头为原点,刹那间将自己甩到了马面背后。
攻守接连反转,眼见要被黄蜂勾着肩头横枪扫去,马面一咬牙,竟然发狠将枪头往上一提,生生地在肩上撕扯出一道豁口,借此摆脱了黄蜂的控制之余,身形晃动腾挪到了鸟嘴斜上方十丈左右的位置,双手一拍,待到掌心分离,其间已然聚起了一团暗黑。马面双掌如被黏胶纠缠一般缓缓拉开,中间那奇诡的暗黑也随之越涨越大,待到它双手张过两肩,那图团暗黑能量团已然变成了人头大小。此时只见马面双掌往前一推,那团暗黑旋即脱手而出,在路途当中再一次膨胀变大。
认出了马面这招,黄蜂心头当下咯噔一声,转头就要撤出一段距离。可惜它只那么迟了一迟,那坠地流星一般砸来的暗黑已然在它身后三四丈距离炸裂开来,“噗!”的一声沉沉巨响扫过,蓦地引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饶是黄蜂使尽浑身解数,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依旧往前不得半分,再一个瞬间,它就被笼罩在一团阴暗之中了。
‘啧。’黄蜂嗤出一身,缓缓地回转身来,手挺长枪,枪尖笔直地戳着不远处马面的眉心,冷冷问道:‘怎么,使出这破烂结界,终于要认真打了吗?’
捏了捏裂开的左肩,马面淡淡地看了黄蜂一眼,反问道:‘跟其他喽啰报信了吗?日游夜游鱼鳃呢?鸟嘴那阴险的老小子怎么没亲自现身?’
‘哼。’黄蜂拔转长枪,傲然道:‘区区一个马面,本帅出手,已是绰绰有余!’
‘哦?’马面咧嘴一笑,阴恻恻地回道:‘但愿如此。’话音未落,身形已经隐没不见。
被困在了马面这个“无影孤界”里头,黄蜂天然便落了下风,更糟糕的是它大概知道马面有这么一招,知之却不详尽,不免更加心中警觉,小心提防着这结界或者存在的吊诡效果。正思索着,忽听得身后一阵急劲射来,黄蜂连忙回转枪头招架,却意外地没有发生任何碰撞,反倒是空门大露的后腰被一道不知来路的射线击中。好在黄蜂足够警惕,回身时匀了几分鬼力护住了后背要害的位置,那射线这才没能将它齐齐射穿,不过在它腰际留下了一个手腕粗细的凹洞。
刚陷入这囹圄之中就吃了亏,黄蜂心头讪讪,发觉这结界功用跟自己尾后针有异曲同工之妙,更觉啼笑皆非。一时对破局全无头绪,百般无奈,为求不再受创失威,黄蜂两手疾速交替运转,带得手中尖枪风车一般在身周呼呼急旋,曲折弯转的尖锐头尾像是在黄蜂头脚上下撑起的两面屏风。这柄尖细长枪被舞得令观者眼花缭乱,层层叠叠的枪影网罗成一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屏障,一时之间,黄蜂说得上是守得滴水不漏。
见状如此,初起未兴的攻势登时沉寂了下来,隐身到阴影当中的马面似乎有意放纵黄蜂做这徒劳的防御招架,好等它将宝贵鬼力浪费在地府的森森鬼气之中。黄蜂自然不是不懂马面在打的什么算盘,但它骑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