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一滴艳丽如火的鲜血从何夕的手缝滚落。悬浮在何夕头顶的螭剑似有些不解,此人并未死于自己的含怒一剑。眼前的双膝跪地的人阴沉的近乎可怕,长发耷拉让人看不清何夕的表情,定眼一看却比周围的黑暗的夜色更加浓郁。
站立一旁漠然无言的女子皱了皱眉头,移步上前,微微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犹豫了一下,伸手想要拍一拍何夕的肩膀。
何夕猛地双掌驻地,这让女子的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而后缩了回去。
“咳呵”
何夕咳出了口淤血,双掌支撑下颤颤巍巍的直起右腿,以手扶单膝姿势艰难起身,慢慢抬起倔强的俊脸。
“真痛呢!死去活来的感觉也就这样了吧!”何夕咬牙切齿道。
“但是区区破剑,岂能令我外下跪”何夕嘴未开,身音却从牙缝深处挤出,面容扭曲变形,如同恶鬼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何夕用拇指狠狠的抹掉嘴角漾着的鲜血,额头微微上扬轻蔑的看着寒光逼人的螭剑,螭剑大为恼怒,从来都是自己俯视他人的份,哪容得了其他人对自己趾高气昂。
螭剑散发的寒光涨到了极致,耀眼的光芒把周围的黑暗照的通明一片,剑光一闪,螭剑冲天而起,对着何夕眉心一股脑扎去,螭龙咆哮怒斥天地之间。
女子望着如九天雷罚一般的剑影下那岿然不动的身形,静如井水一般的清幽美眸点上了一滴担忧,却又瞬间消散无痕。
时间仿佛被拉到无限长,本是转眼即至的螭剑,从张牙舞爪的俯冲变成了无声的戏曲,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何夕从容的站立原地,有一似有似无的灵魂背靠着何夕,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就像是一人在水中的倒影,何夕背后的身影缓慢的朝过身来,双手从何夕的腋下穿过环绕着何夕的胸膛,下巴搭在何夕的肩膀,嘴唇贴着何夕的耳廓,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此等宵小,安能辱我?”
何夕背后的阴影下,另一个何夕张狂无度,瞳孔中燃烧着尽是团团黑色的火焰,气焰滔天,宛若九幽魔神亲临。
何夕胸膛的血不在流淌,伤口附近爬出来一条条细小蠕动不休的血线,细长如一指甲盖长度,成群结队的围绕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愈合如初,连痂也是没留下,宛若如新生婴儿般白嫩。
无穷无尽的剑影下何夕坦然的支出右手,对着炽目的剑光缓缓打开手掌。
“吱”
何夕的右手将螭剑的剑锋牢牢抓住,鲜血又一次顺着剑锋蔓延着开来,一滴滴的落地。
螭剑在何夕血肉之手竟不能推进一丝一毫,何夕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玩味的的看着手中的剑,与此同时摆放在腰侧的左手有几缕黑气升腾,在黑夜中无声无息。
何夕左手大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擒住螭剑剑柄,螭剑在何夕手中疯狂的挣扎,何夕嘴角一咧。
左手手臂一弯,凝聚劲力,蓬勃而出,螭剑直接脱手而出,一头撞在了临近的山峰,何夕眯着眼眺望,轻笑一声,脚尖轻轻一踮,身形拔地而起。
插在陡峭的岩壁中的螭剑光华流动,环绕在剑柄上的寒螭仿若活物一般扭动身躯,发出阵阵龙吟,一团团银光从螭剑剑柄射出,在天上汇聚成型。
“不灭之灵?事情越发的有趣了呢”女子饶有意思的看着事情的演变,手中的紫剑也是发出清脆的龙吟,与寒螭交相呼应。
何夕看着已凝聚成山头大小的寒螭之首,寒螭是属于无角之龙,铜陵大眼,两根银白色的龙须,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何夕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