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强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那里,整整四个小时。
从下午两点多开始,不小心从斜坡上滑下去,谁知道滑了十几米之后,居然是一处悬崖,然后就跌了下去。
悬崖很高,足有五十多米,从这么高的山崖上跌下去,应该说纵然没有跌死,跌断几根肋骨很轻松,跌得头破血流也应该。
可是朱子强比较幸运,他跌下去,呈青蛙状趴在地上,只是晕了过去。
他的头深深触进一堆厚厚的积雪里,他的四肢也深陷进积雪中,不知道触雪地那一刻是吓晕了还是跌晕了,他在积雪中足足趴了四个多小时。
“子强,……子强……”
喊声走远及近,不多时候,有两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年轻汉子慌张地在他周围喊,发愁地互相扫着目光。
朱子强悠悠趴了起来,缓了半天,才缓缓抬起冻得发麻了的双手,抹了几下一张脸,扫了下头上的雪片。
在积雪中埋得久了,他的一张脸已经没有一丝通红的地方,此刻全成了惨白色,只是那脸廓还是和以前一样,儒雅俊朗,两道剑眉,高挺的鼻梁,下巴上都是粗糙的胡须,显然很久没有刮了。
“子强……”
“我在这里。”朱子强浑身虚弱无力,挣扎着回应。
很快那两个声音显得很惊喜,重叠着喊道:“在哪?你在哪?”
“我应该在你们头顶的地方。”朱子强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缓缓地说。
“你跌成什么样子了?严重不?你还能走吗?”有个声音连珠炮似的喊叫着。
“我,……我试试看。”朱子强晃悠悠站起来,脑袋里还隐隐有些胀疼,但是腿脚都由于长时间触在积雪里被冻僵了,现在还是发麻,僵硬。
“我还能站起来,应该没有啥事,稍微活动一下就好了。”朱子强慢慢地活动着自己的腿脚,“你们知道不我在这里趴了多久?”
“好几个小时了!”我和金保在这周围找你好半天了。回答的人是长青。
朱子强和金保长青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上家岭村地处中国西北的QH省东南部山区,气候昼夜温差大,几乎是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似的,也就是说冷热交替,极不适宜种庄稼。
这里人经常就在朋友圈里打趣道,QH这地方的夏天和冬天为了长厢厮守,联手搞死了春天和秋天。
朱子强毕业五年,从一个二流大学出来,东奔西跑,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加上今年自己的老爸发大病一场,现在卧床在家,由老妈照看,顺便种了今年的几亩薄田。
二老就朱子强一个孩子,由于朱子强老爸身体不好老是住院,加上这几年又供着他上学,早已负债累累,欠了一屁股债。
朱子强在外面混了几年,在西宁城里也只能堪堪混个肚子,没存下一分积蓄。
这不,今年四月份,看着老爸卧病在床,心里头一阵子憋屈和难受,才打算跟随着同村的两个人一起去挖趟虫草。
几个人便结伴来到这地区挖虫草,谁料却又从山坡上跌落到下面的谷底,跌晕过去。
朱子强从那处二层台阶似的山洼处下来,然后被长青和金保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回到他们晚上住宿的帐篷周围时,太阳早已经落了山,逐渐朦胧漆黑下来。
虫草客们的帐篷都扎在小河旁边的一处平坦的草台上,这十几个帐篷今年就会在这里度过近三个月的时间。
周围其他的帐篷也逐渐亮了起来,都开始点了蜡烛,然后开始取水做饭。
金保从小河里舀来一壶水,然后放在外面挖好的土灶台上烧,燃料是周